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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彪子很满足,他骄傲地对我说:“看看,关键时刻,还是儿子向着我!”
自从《甲方乙方》以后,彪子开始忙起来,在家的时间渐渐少了。
隔了两年,冯导演顶着很大压力,大胆起用彪子在《没完没了》中饰演陆大伟。这是彪子从影以来,电影作品中角色分量最重的一部。
最大的难题就是打快板,彪子不会,便开始向我们的邻居、说唱团的刘洪忻老师虚心学艺。
正是大热的三伏天,因为怕干扰四邻,只要他在家,就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练习,直练得浑身大汗淋漓。
这件事做起来枯燥,节奏对了很好听,节奏一乱就是噪音。
有时烦了,急了,彪子索性把快板往沙发上一扔,满屋子来回溜达。情绪稳定以后,长出一口气,接着来。
那段日子,他经常把楼里的邻居吵得直敲暖气管子。
到了快开拍的时候,快板成了他随身携带的器物,走到哪儿,打到哪儿,连堵车的时间都不放过……
电影是在北京拍的,彪子却没有像过去一样每天回家。
“芳芳,我压力很大,如果演不好,对不住的人就太多了。我想跟冯导演、优哥他们多聊,多沟通。将来电影拍出来也少留点遗憾。”
《没完没了》首映那天,北影小放映厅里黑鸦鸦地坐满了人。大家受到“冯氏幽默”的感染,不时地哈哈大笑。
我不在场。人群中大概只有彪子一人怀着颗忐忑的心,坐立不安。
电影结束了,放映厅里灯光亮起。
从第一排座位上站起一个人,向后面大声喊:“傅彪在哪儿?傅彪在哪儿?”他是北影厂厂长韩三平。
彪子向他走过去,韩厂长使劲地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这回你火了!”
转年,新的机会降临了,彪子被滕文骥导演选中,在他监制的影片《押解的故事》中饰演乡镇诈骗犯于太,一个狡猾的农民,小人物。外景地在陕西米脂。
拍摄结束的时候,我和儿子去接他。前方走来一群人,边说边笑,我放眼望去,没有彪子。
等他们走近了,突然有人拍我。我抬头一看,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冲我咧着嘴,见我愣着,那人笑出了声。
天那,彪子!
我哪能认出他来:脸被晒得黑一块红一块,胡须肆意地长着,头发被烫成了稀松的卷儿,还糊满黄土,又粘又硬,“趴”在脑袋上。
我和儿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惊得说不出话。
他简直乐出了眼泪,用手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子:“等着我,就一句词儿,录完就回家。”
等他走了我们俩才回过神来,冲着这个“陌生人”的背影笑弯了腰。
“儿子,咱还要他吗?” 我开玩笑地问。
“是脏了点儿。” 儿子做了个鬼脸。
“面瓜——我要喝水!”(1)
《青衣》是彪子带回来的所有剧本当中最吸引我的,也是他十分钟爱的一个。
有时候,半夜,我会被他的笑声吵醒。问他怎么回事,他就绘声绘色地给我读上一段儿。
有一次,我跟制片人开玩笑:“彪子演完‘面瓜’,恐怕大街上的人见了他,就直接叫他‘面瓜’了。”当时彪子一听,立刻就说:“就算叫我‘面瓜’,那也是褒义的。男人都有‘面瓜’的一面嘛。”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预料得没错。
拍《青衣》之前,正好赶上单位体检,彪子不肯去。
“要是查出来有什么问题,我还怎么干哪?”
我好说歹说,总算把他糊弄到医院。
一共检查五项,其中四项有问题: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心脏T波倒置。
彪子的情绪一落千丈,让我把小陆、张奎等一干朋友招呼过来,一起吃晚饭。席间,他一再责怪我,不该让他去检查。这样的想法朋友们当然要开导,一是让他减产,二是拍完《青衣》以后再彻底地检查一次。
他见我们“人多势众”,一时支应下来。可从那以后,谁也别想再跟他提“体检”二字,谁提就跟谁急,还不是一般的急。
那时见他一心逃避,我不忍更多地施压给他,便没有再督促。否则,今天的我或许能够面对另一个结局,一个令我不后悔的结局。
帆子当时不想接《青衣》这部戏,她想要孩子,推掉了许多工作。而大家却公认“筱燕秋”非她莫属。于是彪子、编剧、导演开始轮番“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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