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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通岂会听得懂?
他只看到丑妇要进屋子了,心急之下,那头就朝着地面重重一磕,喊住丑妇:“大姑!您忍心吗?那是迎春呐!那时你还没有离开家,迎春是你一手带大的呀!您忍心看您一手带大的孩子嫁给罗家,嫁给罗家大少爷吗?”
丑妇手心被抓,力道加重一些,低头,只见平安气息不稳,迎着月光小脸上还可以看到怒火,却是死命咬牙忍住。
丑妇顿住脚步,她回头看柳宝通。柳宝通见她回头,心中升出希望来。这个大姑最是心软的。那时候他和迎春迎夏犯了错,都是她替他们担下的罪名,受的处罚。那个时候,就算大家知道错不是她犯下的,只要她主动承认,大家也会当做是那么回事的。
“大姑,迎春才十四岁呀,她那样子受不得委屈吃不得苦的,大姑,您咋忍心看她去罗家受罪呐!”
“柳宝通,你既知道我并不笨,难道还吃准我的软弱永远不会改变吗?”
她声音沉静似湖海,有一股冰寒夹在其中。
柳宝通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头顶发麻,背后冷汗淋漓。抬眼小心看向丑妇,却对上一双平静无波,如老僧入定的眼。
仿佛站在高处睥睨如泥的他。
“不知罗家许了你等什么样的好处,却要回头把我算计进去。若只是我,便也就忍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们连我的儿子也要算计。当我不知道吗?杏林堂的王大夫铁口直断,罗大少爷活不过半年。嫁了我,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的儿子送去皇宫做个太监?这样时间久了,我们母子两人也会被人渐渐忘了,从此,世间再没有我们木母子俩了?”
咻!
柳宝通顿时抬起头,刷拉一下,脸色惨白。
他想说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丑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哼一声,笑了:“你呢,也别这样作态。嫁给罗家,那是好事儿。好事儿呐!当初,你娘拍着胸脯亲口说的。有四方邻居作证的。”
柳宝通赤红了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怎样都没有想到曾经他娘用来搪塞丑妇的原话,这会儿被用来搪塞他。
他的呼吸有些不顺,用力咳了几声,才顺气。
“你既然今天跪我一跪,我也不让你白跪。”即便丑妇这么说,柳宝通不敢再生出希望来了,丑妇变了,变得他再也不敢稍有一丝的放松。
“送你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算计别人等于算计自己,你,好自为之。”
说罢,带着平安进了屋,徒留柳宝通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的跪在屋外。
后来,罗家真个来娶柳迎春,柳家无法,最终在刘氏哭哭凄凄声中将柳迎春嫁去了罗家。听说,拜堂的时候,罗大少爷体弱,是罗家一个远方表兄代为拜堂的。洞房花烛的话,咳咳这个少儿不宜。
后来,又听说,罗家大少爷在娶了柳迎春之后,还真个身体有了好转,尽管微末,但也足够罗柳两家人热闹地开心一场了。
罗家求自家子嗣身体康复健康,柳家求罗大少爷不死他们才能得到更多好处,也才能抱着柳迎春的性命。
不过是各有所求,各有所需罢了。
这一切,却与丑妇无关。
近四千字送上,补足昨日字数简短的缺儿。
第十四章插曲
今日是个好日子,听说镇上的王员外家要嫁女儿,王员外三代扎根儿小柳镇,比不上罗家,却也富贵非常,至少,是在这小柳镇上如此的。
庄户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过得平常。少有的几样乐趣里,就有好些离不开小柳镇,别的不说,就说今个儿王员外嫁女儿,南畦村里好些人家都议论开了,一个个绷足了劲儿,都说要去小柳镇上看王员外嫁女儿咧。
那一个个鼓足劲儿的态势,仿佛要娶王员外家女儿的是他们家一样。
丑妇拾掇起平安,拿出压箱底儿的大半新的衣裳给平安换上。
“阿娘,俺以前就听说镇上富贵人家嫁女儿娶媳妇儿热闹着咧。阿娘,你以前都不带俺去凑热闹,今个儿怎么还给俺换上过节才舍得拿出来穿的好衣裳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丑妇整理床铺的手微微顿了下,回头瞧着自家包子面带困惑,眼睛在包子身上的衣裳上转一圈。
半新不旧的衣裳,明显还有点偏小了,儿子却说是好衣裳。不知名的情绪环绕在丑妇心头不离。
“阿娘?阿娘?”丑妇发呆太久,平安喊醒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