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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坐着源家的船去找平家人”听起来确实哪儿怪怪的。
这男子自称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阿定喊他“九郎”就可以了。等雨停后,他就用马载了两个女人一程,打算将她们亲自送到摄津渡辺港边。
“坐我的马吧。”九郎很客气地对阿定说,“到了港边,住一晚上,就能过内海了。”
“万分感谢。”阿定诚恳又心虚地道谢了。
九郎的马是一匹奥州银毫,看起来威武健壮,挂着的马具和箭筒也是金灿灿的。他扶着阿定上了马,说:“坐得不稳的话,就抓住我的衣服。”
阿定第一次骑马,不敢违背他的嘱咐,立刻伸手拽紧了九郎的衣服。
看到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九郎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笑起来很清透,这也让他在一众坂东武士里显得格外出挑。
马一旦颠簸起来,阿定就觉得不适应了。她觉得随时会摔下去,可又不敢说出口,只能紧紧地拽着九郎的各种地方——袖口、衣襟,乃至于他挂着刀的系绳。
“我的刀很锋利!”九郎策着马,一副很自如的样子,“它叫做‘薄绿’,虽然是个风雅的名字,却能将人劈得一刀两断。你最好不要碰它。”
阿定听了,怔住了。
薄绿,不正是膝丸从前使用的名字吗?
这么说,面前这个武士大人,就是膝丸的新主人源义经了吗?
听烛台切大人说,源义经的全号是“源左卫门九郎义经”,左卫门是官职,九郎是家中排行。如此一来,他自称“左卫门”和“九郎”,都是正常的。
难怪九郎的外貌如此出众。
九郎的母亲,是昔日千里挑一、名动京畿的大美人——常盘夫人。九郎的外貌不像坂东人,而有着京都的高雅,也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吧。
虽然被警告了“刀很锋利”,可阿定忍不住再去打量那把薄绿。
也不知道膝丸在这个时代做什么?也和大和守安定一样,附着在刀剑的本体上吗?还是在其他地方游荡呢?
摄津渡辺港很快就到了。
因为已经在海边,海风便越发的大了。海潮扑打岸边的声音,哗哗、哗哗的,不绝于耳。便是躲到了暖烘烘的屋子里,也会听到那拍岸不止的声音。
港边的木造屋子里,住了一圈女人,她们都是要在船上做帮工的人。挤挤挨挨地在地上铺满了床褥后,小屋里便只余下一个烤火的地方。
女人们大多互相不认识,谁也不知彼此来历。看到阿定生的漂亮,他们便问道:“你是哪位殿下的妾室吗?”
又有人回答:“连武士的妾室都要来帮忙呢!可见这场仗不好打呀。”
接下来,女人又说起了别的事。似乎在说着战争的事情——源家要攻打四国那头的平家了,把附近所有的船只都调了过来,海路也因此都停了,只有源、平二家的船,还敢在海上游走。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就是一场战斗。
听到源氏这些战况,阿定有些心虚。
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现在她名义上还是平家之女廊御前的使女呢。听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呢?
于是阿定悄悄起了身,走出了屋外。
夜已经深了,外头的海风带着一阵咸涩的气味。海浪在夜晚冲刷着岸石,浪上托载的船只都摇摇晃晃的,像是没有重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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