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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跟上来,回头叫他,“来了”沈斯南应了一声,烛光微闪,佛的嘴角看不清是平着还是微微上翘。
到了顶层,池先已经依着栏杆望着远方,听到沈斯南的脚步声,抬手看了下时间:“挺巧,可以开始倒数了,十,九,八……”“什么?”“……三,二,一。”
“嘭!”
烟花几乎是在头顶绽开,池先回头看他,眼底若星河璀璨。沈斯南也走到栏杆前池先身边,仰头看满天光辉。
沈斯南以前好像听人说过,人类喜欢烟花,是因为天性喜欢破坏与毁灭,但现在他突然觉得,人类喜欢烟花,是因为烟花亮的那一刻,让人觉得特别的有希望。
此时的B城,池家一家人正因中秋聚在一起,也是侧头可见窗外烟花盛开,池澜复皱眉道:“池先那小子真是越大越不知礼,中秋这天还跑出去玩。”池老爷子端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拐杖,微微眯眼看着地面:“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凡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池锦站在他身后,闻言轻轻一笑,他面容比之池先柔和,只是那笑容却并不温柔。
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起来,池先租了一辆越野,又穿上一身迷彩,戴上墨镜,载着沈斯南就往荒漠深处驶去。
天早,风还很凉,沈斯南穿着长袖T恤,坐在副驾依着靠背看《瓦尔登湖》:“最先结的冰特别的有趣和完美,因为它坚硬、发暗、透明,给观察浅处的湖底提供了最好的机会;因为你可以平躺在只有一英寸厚远的湖底,它像玻璃后面的一幅画,而那时的水自然总是平静的。”
沈斯南读来觉得内心十分安宁平静,日头渐渐高升。他们越走越荒凉,起初还见人家,现在则是纯粹的戈壁荒漠,池先摇下两面窗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吹得书页纷飞,沈斯南于是合上书,侧头看向窗外,景色看着大多相似,但是并不单调,他静静看着,也觉得十分有趣。
倒是池先先觉得无聊,他本来低低哼着歌,干脆点着一支烟,一手懒散搭在窗户上,眉头微微皱着,一面开着车不时侧头看看沈斯南。
中间停车休息吃饭,下午一点左右,沈斯南正昏昏沉沉,被池先叫醒,“嘿,阿南,醒醒,往外面看看。”带着笑意。沈斯南揉了揉眼睛,入眼一片辉煌。
高大古朴的寺庙建筑,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
模样已是阑珊,早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中,被人类所遗忘,但是气势犹在,远远望去,非人间。
池先找了地方停下车,摘下墨镜:“嘿,哥们儿,下车看看?”沈斯南把书放在一边,跟他一起下车,他们一起向那建筑走去,无法步履轻盈。
沈斯南曾觉得考古真是十分有趣的工作,不同的时间就像是互相平行的线,并无交界,永无交界,但是那些历史的遗迹、那些文物,经历古今,漫经沧桑沦落至今,仿佛一个点,使两条线有了交叉。从某个角度说,人们因它们实现了穿越。
走到台阶前,沈斯南抬头看着,愈发有叩拜感。池先拉过他的手,拽着他往上走,沈斯南垂眸,挣脱开挽了挽袖子,池先没意识到什么,走在前面开路,沈斯南安静跟在后面。
台阶上尽是沙尘,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只有风声,于是也能听到踩在砂砾上的声音,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稳。台阶很长,走了一会儿池先哼起歌,等终于走尽台阶,到了庙口,他吹个口哨。
大概是古时祭祀的神庙,辽阔露天,四角各耸立石柱,墙壁上雕刻着花纹,颜色早已褪去,四下荒草丛生。
沈斯南从右边开始沿着墙壁慢慢走,一面看上面雕刻的故事,是夸张化了的生活纪事,捕猎、建筑、交欢。在正对门的那一面墙上,雕刻着神佛,最上方是高大威猛的神像,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叩拜的人群,继续向下看是各种神迹,也有地狱受难图。
池先原来看过,此时有些无聊的柱子间随意转着,见沈斯南在一幅刻画前停了下来,就走过去看,一只胳膊随意搭在他的肩膀上,上身微微前倾,上面刻着仿佛互相争执的两方,本来就刀工简陋,兼之有时间磨损,难以看出到底讲的是什么,池先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嘿,阿南,看什么呢这是。”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沈斯南轻声说,“《楞严经》中讲,摩登伽女爱上僧人阿难,求佛祖成全,佛祖问摩登伽女为什么爱上阿难,摩登伽女说,我爱阿难鼻,我爱阿难眼,我爱阿难的一切;于是佛祖将阿难变作女子,问摩登伽女还爱阿难吗?她却落荒而逃。”
“嗯?”池先皱眉又看了看墙壁上的画,好似果真一人面目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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