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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只有殷之纯胆敢以这种蔑视的态度顶撞这个男人。
无条件的宠溺千真万确。他可以为了他立马翻脸将亦是一众少女心中偶像的郝透撵出门外,也可以纵容他无法无天,不断挑战司法权威与道德底线。
仅有一次。
霍伯特狠狠凑了他的“心肝宝贝儿”。
※ ※ ※
“男人应该肉搏,应该拼杀。斯诺克那种运动娘娘腔才热衷。”霍伯特鼓励殷之纯练习拳击,甚至允许他把自己当做试练的沙袋。因为不肯沾染毒品,他常常担忧这个身材过于削瘦的男人会在演唱会现场体力不支。“宝贝儿,来。让我看看你的愤怒。”
出拳迅速,照着那张因肥胖而松弛的面孔就挥了一记直拳。
“噢,好样的!”曾为职业拳手的白种男人难以自已地兴奋大嚷,“宝贝儿,你的拳头可真硬——”
话音未落,又是不藏半分力量的一拳——鼻血当即飞溅而出,牙齿都有松动的迹象。
那个打法简直就像挑衅,可是霍伯特全无所谓,他大声地、血液贲张地吼叫,“宝贝儿!好样的!你太棒了!”
直到某天,他让自己的手下给他当陪练。
殷之纯摘掉拳击手套,拳拳照脸直击,凶狠得不留余地。用最简洁的肢体语言逼迫那个毫不懂汉语的荷兰男人对自己“动真格”,不过俄而,对方便满脸是血,像一只被踩烂的番茄。
没人敢真的打殷之纯——如果不是生死关头。
身高两米的荷兰男人终究忍无可忍地也脱去手套,与对方贴身肉搏。
满身淋漓大汗,黑发透湿。嘴角破了,漂亮的下颌微微肿起。
白若透明的修长手指由外至内轻轻划过伤口,将擦上血液的手指稍稍探入唇角,舔了舔——神色坦然,好比在品尝揉碎了的蔓生浆果。
走进拳击场的霍伯特正巧看见了这幕。
眼见自己的老板步步逼近,那个身高两米的荷兰男人一动不动,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这样没意思。没人敢真打——”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在他的胃部狠狠给出一拳。那一拳又快又狠,没准超过了五百磅,殷之纯当即抱着胃部跪在了地上。
霍伯特提起他的领子,如同提起一只不服顺的猫,他脸孔堆笑,粗重的嗓音却透着凛冽刺骨的寒意,“宝贝儿,你的脸是无价之宝,你却不是。”
※ ※ ※
意在提前为门票销售一空的演唱会庆功,卢克打开香槟,酒香随着白色泡沫溢了一地。“该为之纯举杯!愿他主宰世界!”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祝词起身站直,自我标榜为艺术家的男人女人们异口同声,“为殷之纯!”
根本对这样的谄媚不屑一顾,化妆完毕的殷之纯转身就走往门外。
“不要让那些疯狂而愚蠢的歌迷冲上台来,不要让那些热情得近乎肮脏的手碰到他,听懂了吗?!”不及离开,便听见门内的霍伯特继续对那些保镖大声喝斥,“谁他妈听得懂他的那些噪音,谁他妈又在乎他是不是在制造噪音?!他的脸价值连城,不要让别人碰它,听懂了吗?!”
殷之纯在门口站了会儿,随后走进厕所。他以一个审视陌生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镜子里那张美丽的脸足足超过十分钟。
用毛巾和热水擦净脸上的妆容。
走近另一间换衣间,换上一色的连帽衫,戴起帽子,又从不知哪里寻出一件保洁员的衣服,套上了身。
手推停滞角落的垃圾车,绕后门而出。
数万名歌迷如潮水般拥挤门外,他低埋头颅,从容地走过他们身旁。
☆、21、当你老了(5)
这个的士司机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如何也阖不上。他不断地对着坐于车座后排的英俊男人和美丽女人说着诸如“呐,我年轻的时候一顿能吃半只羊。”或者“你们看上去像是要去大干一场!”这样的傻话。
戚露露一边以简洁的词汇随声附和,一边不住地偷偷瞄看坐于身侧的迟傥——男人的轮廓英挺如白种人,肤色却比一般的中国人略深一些。右眼的眉弓上有一道鲜明的疤痕,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英俊。事实上在谢罗彬的医院里与这个男人一眼相见,她就打算向他奉献自己的肉体与青春。
可这个男人目光的终点从来不是自己,他甚至无法记住自己这个简单的名字。戚露露隐约知晓这个男人生命中有过一个重要的女人,可那个女人红颜薄命,死于她最美的年华。
夜雾漂泊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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