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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是不是就不会害他步步迈上不归路?
杜将离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明显地颤着,宛如掩饰内心的不安般,他打着哈哈:“真冷啊,这个冬天冷得实在过分。”
“将岚——”均墨抬手,指尖划过杜将离的脸,后者慌忙闪过,他又笑了起来,却是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神情茫然地后退几步,均墨睁大眼:“小心——”
方说到一半,杜将离便已跌进河中,刺骨的寒逼入体内,四肢冻得发麻,冰得连寒颤都打不出来,只一个劲地瑟瑟发抖,杜嵇在地下,是不是也这么冷呢?杜将离不由心想。
均墨跟着跳入河,抱住他往岸上送,杜将离推开均墨的手:“我想再待一阵……均墨,听闻夜晚的河通幽冥,不管真假,我想在这里陪陪他。”
白发男子沉寂的眸里闪着黯淡的光,均墨叹一口气,环住他,在他额前印下一吻,柔声道:“将岚,只要是你所期望的,不论有多任性,我都会依你。抱着我,别着凉了。”顿了顿,放轻声音,“我最受不了的,不是看到你难过,而是看到你难过,我却想不到任何方法能让你好过些。”
杜将离看向男子,眼眶倏然泛起一阵湿热,他生怕被对方看到,立即将头埋入水中,均墨亦低下头,在水中朝他比了个口型:“将岚,有我在,我永远在。”
杜将离再是控制不住,抑遏了数天的万千情绪顿时涌上心头,一股脑儿冲到眼边,皆转作晶莹,喷涌而出,他紧紧闭着双眼,泪水肆流,均融入河水,化作小河一粟,随波渐行渐远。
小未——小未——他不想小未死,他不想啊,他怎能就此接受这个事实,那是他的小未啊!
杜将离泣得不能自已,悲伤萦绕心头,滞住了他所有的血液,自记事以来,他便再未这般嚎啕哭过,哪怕是谢如之死,母后病殁,他都忍着没掉一滴泪,可现在,所有的哀痛、伤心全数释放出来,难受得每一块肌骨,每一条血管都像要拆解开。
一个大男人居然躲在水下哭,说他怯懦也好,软弱也罢,杜将离顾不得这么多了,怎样都没关系,他只想他的小未能好好活着啊!
他的手紧紧抓着均墨的,神思渐渐有些恍惚,胸口腾起一阵窒息,杜将离亦不管,兀自泣泪,任由崩溃的情感恣意发泄着。恍惚中,均墨捧住他的脸,唇齿间送来一股清明,如此反复了数次,直到杜将离稍稍平复了心情,从失控的边缘循到一丝理智,他才从水中探出身子,双目已然通红。
均墨似松出一口气,抱他上岸,杜将离身体直发软,抖得如同筛糠般,见均墨面露浅笑,不禁别开头,嘟哝:“笑什么。”嗓音都冷得变了调。
“没别的意思。”均墨温柔地捋过对方的湿发,“不过觉着开心罢了。”
杜将离哼出一声,小声道:“莫名其妙。”才说完,又猝不及防被均墨扛至肩上,抗议地骂咧几句:“我自己能走,你做什么!”
“当然是给我的王后暖暖身子了。”均墨笑道,临了似乎有些不满,接连三掌惩罚性地击在杜将离臀上,道,“祈王去后,你一直压抑自己,你知我有多焦虑,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嗯?你觉着在我面前能装得住吗?总是这般不坦白,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人?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怒便怒,这才是你之于我应该做的罢。”
杜将离缄默须臾,闷闷道:“均墨,我怒了,勃然大怒,还不放我下来。”
均墨闻言,又忍不住打了杜将离一记:“你可知这几日对我有多冷淡?现在知道要对我提要求了,嗯?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杜将离裹紧被子,翻了个身,微微蹙眉,昨夜的情景他还记得很清楚,均墨就像发了狂的野兽般,杜将离扶着腰坐起,不由埋怨了声:“太粗暴了。”
好在眼下身子骨还硬朗,若是过了而立,到了不惑,哪里还禁得住均墨此般辣手摧腰,想及此,眼里透出一抹希冀,不知自己还能否坚持到那时,能否有机会看看过了不惑鬓角开始发白的均墨的模样。
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又赶紧闭上,摇摇头,想这些做什么,杜将离起身,均墨不在房中,桌案上放了洗漱用的盆水与些许糕点,还有一瓶用过的伤药,杜将离将手探去身后,均墨已帮他上过了药,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杜将离面上窘迫,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既然替他清洗过,亦涂过药,为何不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啊!
杜将离涨红了脸,门口传来轻叩声,稳了稳心神,急急着好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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