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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吊挂着八子的悠悠车,最里面摆放着皇太极日日埋首批阅奏折的书桌,一片信纸赫然摆放在书桌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突然很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上天之子,纽欢台吉,武笃本贝子,先世祖宗:朕,爱新觉罗。皇太极今敬祝者,丰于首而仔于肩,卫于后而护于前。今日登基帝位,受“宽温仁圣皇帝”尊号,建国号‘大清’,改年号‘崇德’。自此必忧国勤政,励精图治,厚爱臣民。列为神明,庇护众生,永寿大清兮。”
我望到了他身着黄袍的背影,似是触手可及,可却是阻隔着两个不可逾越的空间。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
“啪”一声,我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画面,变得刺目一片。
“涟澄,小声点,你叶奶奶还未醒呢。”这是小楚的声音。
“妈,叶奶奶会不会有事啊?外公走了,叶奶奶会不会也——”涟澄忽然抽噎的哭声传进耳朵。
“不许胡说,有我们陪着她,你叶奶奶不会有事的。”
真实的声音让我明白自己还活着,活在既没有皇太极也没有蒋谨淳的尘世上。
我努力睁开一双已经看不太清东西的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卧室。这次不再是医院,这是我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渐近,我迅速闭起眼。并非故意装睡,只是现在的我无心也无力开口。
似乎是她们放了什么东西在我床头。
同样的“啪”一声,忽然的昏暗让我明白是她们离开了。
挣扎了半天,终于坐起身,轻拍两下,光线瞬间由昏暗变得明亮。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还有我平日里离不开的药。
一个纯白的信封被压在玻璃杯下,我小心翼翼地抬起水杯,抽出那封信,上面的小字让我茫然不已。
把老花镜放哪里了?好像是中午掉在药盒里了。
我挣扎着起身,披上毛衫,拖着一双无力的腿去找眼镜。
坐回到了床上,缓缓依靠在枕头上,戴上老花镜,抽出了那封信。
海蓝:
苦苦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你我压在心底数十年的话。
还记得吗?四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单独在海边聊天时,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能轻易为另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家庭,那么他又凭什么被这一个女人信任?
那个时候我很清楚自己担负着对家庭的责任,尤其是对女儿的责任。我有妻子,不该心里总是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心灵的背叛其实更残忍过肉体的背叛。可事实却是我已经背叛了,从你第一次踏进Aleora时就已经背叛了。
那时候我并不愿承认自己一个快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居然会对一个拉开办公桌满柜子零食的女孩子动心。起初直觉得认为会对你另眼相待是因为你有生命的活力,有一股新鲜的感觉。
我并未对你表示好感是因为我们人生的轨道那么不同,你有爱你的男朋友,而我也是家有贤妻。我们就该像是绝缘体一样,永无感应。
虽然明白现实,可是我却无法抑制地关注你。你工作完全是拼命型,有时不提醒你,你都不会知道自己该休息了。可也就是因为我的提醒不够及时,让你晕倒在浴池内,导致了大脑严重损伤,变成了植物人。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时看着一动不动的你我有多么自责,就感觉是自己亲手毁坏了你。虽然以Aleora的名义支付了你所有的医药费用,可是我并没有丝毫释然的感觉。
我为了躲避很多直觉里恐惧的东西离开了Aleora。但是每次获得假期我都管不住自己的双腿,总是想第一时间跑回去看你。每次都期待着能见到空空的病房,那样至少证明你已经清醒了,可是每次见到的都是日益消瘦下去的你。
终于,在你昏迷整整八年后我听到了护士小姐亲口说了一句“她已经苏醒了,一切恢复正常,刚刚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兴奋地追跑了出去,本以为能见到你,却是一无所获。
那一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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