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和其光,同其尘(第2/4 页)
商,也不轻贱手工艺人,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只有高中进士,才能谋一个出身,才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曹公,渊明归隐图可是友人相赠?”夏祥并没有正面接下曹用果的话,而是顺势一转,他负手而立,仰望渊明归隐图,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来,李鼎善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他不但饱读诗书,还学到了在别的先生之处不可能学到的处世之道、诸子百家、三教九流、天文地理。李鼎善并非因循守旧的老夫子,知道变通之法,并不排斥圣贤书之外的杂家学说。正是因为他的开明和包容,夏祥才得以学到了许多在正统士子眼中离经叛道或是不屑一顾的东西。
曹用果心中一惊,不由多打量了夏祥一眼,见夏祥泰然自若,心想或许是他多虑了,夏祥不过是一名进京赶考的学子,怎会和李鼎善有干系,从容地说道:“不错,是工部侍郎宋超度所赠。”
“宋超度?”夏祥进京不久,不及打听李鼎善到底是何来历,也不知道李鼎善曾任何职,原本以为渊明归隐图的落款是李鼎善题字,会是为李鼎善赠与曹用果,不想竟然不是,“宋侍郎不是吏部侍郎?怎么又改任工部侍郎了?”
六部分别是户部、吏部、兵部、刑部、礼部和工部,若按职责和权限大小排名,户部和吏部掌管天下粮仓和官帽,毫无疑问排在最前。其次是掌管天下刑事的刑部以及掌管天下兵马的兵部,就连管理天下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的礼部,也比工部位高权重。工部掌管营造工程事项以及百工山泽沟洫屯田之政令等诸多事宜,相比其他五部,不但事情繁琐而杂乱,而且向来事务繁多却又容易出现事故。比如挖河屯田开荒,等等。
由吏部侍郎转任工部侍郎,不算贬谪,算是转迁,是为平级调动,职权大为降低,算是明为平调实则贬谪了。
宋超度之名夏祥有所耳闻,因宋超度为人正直,曾当面向皇上上书,皇上不想再听他的慷慨激昂之词,转身要走,皇上每走一步,他就跪拜一次,高呼圣上留步。皇上迈出五步,他头碰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皇上无奈,只好留下耐心听他讲完。之后皇上每每提及宋超度,总是想起被他强行留下之事,为此,皇上虽然认可宋超度之才和为人,却头疼他的耿直。
若说苏确是强硬的耿直,宋超度则是以退为进的耿直。
曹用果轻抚长须,摇头一笑:“升迁贬谪调任,是朝中司空见惯之事,不必大惊小怪。就如我,虽还是被笑称为睡卿的鸿胪寺少卿,其实已经赋闲在家,被削官免职,不过是早晚之事。”
原来曹用果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夏祥初入京城,对官职有所了解,不过何人任何职,他并不是十分清楚。鸿胪寺少卿在京官之中,不但级别不高,仅仅是从五品小官,而且并无实权,形同虚设。可以说,曹用果在高官如林的京城之中,完全没有一席之地。
夏祥并不会因为曹用果位卑权低而有不恭之心,就继续刚才的话题:“渊明归隐图落款是李鼎善,可是李鼎善李公的手笔?”
“正是。”曹用果暗中打量夏祥一眼,见夏祥神色如常,心中稍安,李鼎善现今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祸患,三王爷欲除之而后快,上京之中几乎无人不知,他唯恐夏祥包藏祸心,“夏郎君莫非认识李公?”
“并不认识。”夏祥不敢贸然透露他和李鼎善的关系,想借机问清李鼎善来历,便道,“李公是何许人也?”
“渊明归隐图是李公三年前所赠……”曹用果并没有正面回答夏祥的问题,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渊明归隐图之前,一声轻叹,“夏郎君,依你之见,陶渊明归隐田园,是退出官场后的怡然陶醉,还是在困顿中的牢骚不平?”
陶渊明的诗对唐及大夏的文人有极大的影响,有大夏第一才子之称的连车盛赞陶渊明“似大匠运斤,不见斧凿之痕”,并且做了几十篇和陶之诗,由此可见陶渊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曹殊隽心中焦虑,爹爹和夏祥不谈及他的大事,却闲谈起了陶渊明,怎不让他坐立不安,想要插嘴却又不敢,只好连连朝曹姝璃大使眼色。
曹姝璃暗中朝曹殊隽悄悄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相比曹殊隽的急切,她淡定多了。并且她也看了出来,夏祥和爹爹看似在不着边际的闲谈,其实还是在围绕儒家的入世和道家的出世大做文章。
也可以说,夏祥是在借渊明归隐图来和爹爹坐而论道。
曹姝璃自认见多了青年才俊,不管是王爷之子的王子还是公侯之子的公子,于她而言,都并无不同,无论是王子的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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