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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紧紧扣在掌心,秦绛被他逼视着,极痛苦地咬了咬牙:“大将军,请放下手中的剑!”
萧桓再往前走了一步,秦绛忽地一横心,手挥过处,顾含章只觉一阵剧痛,肩头顿时裂开一道寸余长的血口子,片刻间鲜血便已浸透了肩头的薄衫。他再次挥剑,翠鹂尖叫一声扑过来挡在顾含章身前,锋利剑尖划过她的前胸,她却如同寻死一般将身子往前一送,秦绛要撤剑已是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剑尖一寸寸没入她体内。
翠鹂软在顾含章怀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对秦绛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只勉强朝顾含章笑了笑,颤抖的手微微抬起来指了指她肩头的伤口,还未能出声已是断了气。秦绛怔怔盯着犹在滴血的剑尖,忽地发了狂一般,眼珠赤红丝丝如血,朝身后八百精兵一扬手:“带上人来!”数百骑潮水般向两旁分开,几个粗壮汉子押着皇后四人慢慢出现在那人群尽头。
萧桓浑身一震,萧瑧负手慢慢踱到他身旁,低声冷笑道:“二哥,若是我以母后作为要挟,你又如何抉择?”萧桓定定地看着他,虎目中已隐隐有了怒意:“你我之间的事何须牵扯上母后?”
“当年我母妃是如何去世的,只有母后,不,只有皇后娘娘最清楚。”萧瑧冷冷低声道,“二哥,你以为能瞒得住我么?”
王皇后虽是被绑住双手,皇后的威仪却不曾抛掉,她遥遥地望过来,凤目中满是威严:“桓儿!不必担心母后,他们不敢拿我如何!”
萧烨忽地淡淡笑了笑:“皇嫂,你当真执迷不悟。”他慢慢走下石阶,拾起被萧桓打落在地的长天剑,就那样一步步踱到王皇后跟前立定了,手中两尺青芒一动,已是削下皇后的半截小指。琴姑姑尖叫一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王皇后满面血色褪去了,却忍着剧痛犹不松口,萧烨作势再要挥剑,萧桓忽地沉声喝道:“住手!”
剑坠尘烟止
萧烨慢慢收回剑,淡淡地看了面色雪白的王皇后一眼,俯下 身在她耳旁低声道:“皇嫂,莫说断你一指,便是卸去你一条手臂也无法消我心头之恨。”他语气神情极淡漠,闇黑眼底的冷意却如千年寒冰。皇后疼得满额冷汗,咬紧了牙依旧厉声喝道:“桓儿,不许低头!”
昭阳宫前立时肃静,萧桓挺直虎背,幽暗深沉的目光缓缓掠过皇后与顾含章惨白的面容,又沉沉地望向跪伏于地的林青诸人与神武军、禁军数百人,蓦地将手中蛟腾剑往地下白玉石中一插,剑尖入地三寸,嗡一声低鸣。那剑笔直立在石缝间,雪亮剑身上映着数百人沉默悲怆的脸,秋阳落在寸余宽的剑刃上,反射的寒光如北疆胡地终年不化的白雪,刺得人双眼生疼。
顾含章扶着肩头,伤处流出的血已濡湿了她的掌心,刀剑的伤口只不过是皮肉外伤,真正的痛此刻才开始。她静静地望着萧桓,听见他沉声道:“众将士下马,卸甲!”声音不大,在这空阔的昭阳宫前却似一阵惊雷,炸响在众人耳中。大齐军律,凡弃兵投诚者,免死免重罚,或劳役,或监押。只不过下马卸甲,便是投诚弃主,叫人鄙夷;刀九性子急,悲愤气恼地跳起来大喝道:“大将军……”粗豪的嗓门刚说了三个字,一旁的林青黑着脸一把拉下他,狠狠地在他颈后砍了一记,刀九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满场将士卸甲弃刀,齐齐跪伏在地,虽悲愤却已无法再多言。萧桓最后看了众人一眼,对萧烨道:“望王叔守信。”只短短五字,自他口中说出却如一字字敲入在场众人耳中,萧烨负手立着,淡淡颔首允诺道:“自然。”
一场硝烟未能起便已被掐熄,昭阳宫前秋阳绚丽如常,却在萧桓曲膝重重跪下之时黯淡了天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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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盛二年九月初八,顺钦帝病重昏厥,藏于昭阳宫正殿山河画卷后的立储诏书启封,立四皇子陈王萧瑧为储君,代顺钦帝监国;同日,秦王萧桓起兵谋反,挟王皇后与容宛两位郡主为质要挟新太子,襄王萧烨领兵镇压,擒秦王,败叛军,平定内乱。
世人只知如此,百官所知也仅得自襄王与三相之口;内史官曹荣下笔时颇有些顾虑,蘸饱了墨的细狼毫悬在半空许久也没见落下,恰巧右相卓青往议事房中来,见他犹豫半晌犹未下笔,咳一声笑道:“曹公有何疑虑,不妨细问左相大人。”曹荣忙起身作揖,老实笑道:“倒也不是疑虑,此事重大,下官不敢随意下笔,生怕有所疏漏。”卓青朝议事房另一头案后坐着的卫丕看了看:“无妨,事无巨细皆可向左相大人求解。”卫丕远远地听见了,握笔的手微微一抖,苍老面容越发的灰败。
曹荣自然是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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