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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自己的产业。“有天下”,不是他们的最后目的,而是他们得以兼善济众的机会罢了。
面对这种公天下的为政风范,孔子当时的诸侯应感惭愧,而千百年以下,直到今日,为政者能扪心自问而无愧的,又有几人呢?
(三)
子曰:“禹,吾无间①然矣!菲②饮食而致孝乎鬼神③;恶④衣服而致美乎黻冕⑤;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⑥。禹,吾无间然矣!”(《泰伯》第八·二一)
章旨
孔子赞美禹自奉俭朴而勤于公事。
注释
① 间音jiàn,批评,挑毛病。
② 菲薄。
③ 恶音è,劣。
④ 致孝乎鬼神虔诚孝敬鬼神,指祭品极其丰洁。
⑤ 黻冕典礼时的礼服礼冠。黻,音fú,所以蔽膝的祭服。冕,行朝仪、祭礼时所戴的礼冠。
⑥ 沟洫田间水道,有正疆界、备旱潦的功能。洫,音xù。
析论
此章旨在赞美大禹自奉俭约而戮力公事。或许会有这样的疑问:尽力于沟洫水利工程,确实是公共事务,但致孝乎鬼神、致美乎黻冕,是祭祀的行为,怎能说是公共事务呢?这疑问该从理解古代社会情况着手。
先民社会,思想朴素。他们认为自然界之外,存在着某种力量,可以主控人世间的幸福与灾祸。而这力量来自无可闻见、无可触摸的鬼神,鬼神之中则又以高居天上、主宰一切的天帝为最尊贵。另外,死去的祖先,则同样有着福佑子孙的力量。他们身体虽已枯朽,精神却仍系于人世,足以庇护孝敬他们的子孙后裔。(新浪读书独家首发)因此,为了求得人世间的平和与幸福,先民自然产生畏天、敬祖的思想,以及祭祀天地、鬼神、祖灵的仪式。
职是之故,古代帝王祭祀上帝鬼神,乃属治国的大事,《论语·尧曰》篇:“所重民、食、丧、祭”,而《左传》有这样的言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成公十三年),可为明证。那么,祭典的虔诚与否,实关系着天下的祸福、人间的苦乐。大禹的衣食生活,清俭到几近刻苦,却在祭典、礼仪上表现得丰洁、华美,目的就在取悦、致敬鬼神,以期获致全体生民的福祉,其精神与尽力沟洫、疏导洪水都是一样的。
(四)
微子去之①、箕子为之奴②、比干谏而死③。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微子》第一八·一)
章旨
孔子称许商朝微子、箕子、比干三人为仁者。
注释
① 微子去之微子因商纣王无道,屡谏不听而离开他。微子,名启,是纣王的庶兄。之,指纣王,下同。
② 箕子为之奴箕子因商纣王无道,于是佯狂为奴。箕子,名胥馀,是纣王的叔父。
③ 比干谏而死比干直谏商纣王,被剖腹挖心而死。比干也是纣王的叔父。
析论
古代社会,民权意识尚未萌发,对于政治领袖所拥有的权力,未敢置疑,且缺乏制衡其权力、监督其行为的相应机制,使得帝王掌握了世间所有的权力,成为不可侵犯的至尊。遇到道德高尚的帝王,他有自律能力、奉献精神,会善用权力,因公忘私;而且举贤任能,各赋予职权,以共治天下,如唐尧、虞舜,自然是天下的大幸。但若是道德低下者位居至尊,则天下如同遭受比旱涝更加严重的灾祸,终至生灵涂炭。夏桀、商纣,无疑地是上古时代残暴君王的代表。
面对掌握绝对权力,却毫无自制能力,毫无纳谏之心,全然不顾生民疾苦,只图一己之乐的昏君、暴君,身为臣下,该怎么办呢?如何导引君王步入正轨?如何在昏暴政局中为天下百姓谋求基本的福祉,免于受伤害呢?那真有无穷无尽的难处。
论语卷·论人(3)
孔子从商纣时代,举出楷模,点明三种为臣的典型:一个是强谏不畏死的比干,一个是佯狂不忍去的箕子,一个是知几以存国祚的微子。他们忠荩为国,志在社稷天下、百姓苍生。虽无法感化商纣,力挽狂澜,恢复天下的治平;而且,三人的遭遇也各不相同,但孔子仍都给予“仁者”的至高评价。他们三人鲜明的形象,以及孔子对此人格的高度肯定,影响后世至巨。中国历史上,世世代代都不乏抗颜直谏、骨鲠强项的忠臣烈士,也有秉持良心提出异议的知识分子,接迹追踵;或者惨遭杀戮,或者身系囹圄,或者隐逸以存名教……不正是无数比干、箕子、微子的化身吗?
(五)
子曰:“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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