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页)
半开着。它是先前就打开的。
有五秒钟,或者十秒钟,他犹豫着,是门会关上而且把他关在外面的恐惧使他的意志和身体做出了决定。他跑上台阶,跟着那个女人进了黑暗的门厅,她在他到达以前曾经站在那儿,在门厅的黑暗中她现在终于消失了。他关上门,不怎么确切地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以一种本能的感觉立即知道,他现在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所在的房子是空的,没有人住。不过,在一所房子里,他感到安全。空阔的街道才是他的危险。他站着等待,在说话以前听了一小会儿;他听见那个女人沿着过道从一扇门走向另一扇门,用她低低的声音向自己重复着一些悲伤的词句,那些词句他不能理解。
“它在那儿?噢,它在哪儿?我必须回去……”
然后奥雷利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来,似乎随着那些奇怪的词句,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出现了,在黑暗中向他吹气。
“她究竟会不会只是一个影子?”他麻木的大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这个念头,“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了在某种行动中寻找解脱,他机械地伸出手去,沿着墙摸索着电灯开关,虽然他靠某种神奇的运气发现了它,但按下去以后却没有光亮出现。
而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啊!啊!我终于找到它了。我又回家了——终于!……”他听见楼上的一扇门开了又关上。他现在在一楼——独自一个人。接着是彻底的沉默。
在各种感情的冲突中——为自己担心,唯恐他的惊恐会回来,为那个女人担心,她领他进了这座空宅,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某种神秘的事情把他遗弃了,她的事让他想到疯狂——这种冲突让他有一瞬间着了魔,但是他找不到解释。这个女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影子”?怀疑的恐惧困扰着他,令人极其不安,泄露出那不受欢迎的内心恐惧回来了,他知道它是危险的。
把他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似乎是这个明显的事实,即他考虑那个女人比考虑自己多,这一危机本来对他的大脑和神经系统都会造成最危险的后果。他的同情心和怜悯心被深深打动了;她的声音,她的美貌,她的痛苦和迷茫,都不寻常,令人费解,神秘莫测,这些一起形成了一种要求,把自我赶到了背景的位置。还有就是她丢下他的细节,一言不发地上了楼,而现在,在楼上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里,发现她自己终于与她急切找寻的东西面对面相遇了——和“它”在一起,不管“它”会是什么。真的或假的,影子还是人,他整个人压倒一切的冲动就是他必须到她那儿去。
正是这个清清楚楚的冲动给了他决心和力量去做他接下去做的事。他擦亮了一根火柴,找到了一截蜡烛,他靠这簇闪闪烁烁的亮光沿着通道往前走,上了没有铺地毯的楼梯。他小心地、偷偷摸摸地移动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幢房子,他现在看见,的确是没有人住;防尘罩盖着堆放起来的家具;他瞥见,虽然门半开着,画遮着墙,灯座上遮着有褶的罩子,看上去好像用头巾包着的头。他慢慢往前走,脚步坚定,踮着脚尖,好像意识到被监视似的,注意到下面门厅里的黑暗之井,和他的移动投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古怪的影子。寂静是令人不愉快的,但是,记得那个女人是在“期待”某个人,他就不希望寂静被打破。他到达了楼梯平台,一动不动地站着。他遮住蜡烛检查这个地方的时候,看见走廊两边的门都关着。他自问,这些门哪一扇后面是那个女人,不管是影子还是人,现在正独自与“它”在一起?
没有任何东西指引他,但是一种决不延迟的本能又把他推向前开始找寻。他试了右边的一扇门——一间空屋,家具被遮尘罩遮着,床垫卷在床上。他试了第二扇门,让第一扇门在身后开着,同样是一个空卧室。他又走出来到了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等待着,然后放开喉咙呼唤着,声音低低的,但依然在下面的门厅里激起了令人不快的回声:“你在哪儿?我需要帮助——你在哪间屋子里?”
没有回答;他简直高兴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因为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其实在等待另一个声音——被“期待”的那个他的脚步声。想到与这个不知名的第三者相遇使他浑身发抖,似乎这关系到他所害怕的与他整个心灵的会面,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避免。又等了一两秒钟,他注意到蜡烛头快烧完了,于是他怀着一种既犹豫又坚定的心情,穿过楼梯平台,走向正对着他的一扇门。他打开门,没有在门槛那儿停留。他伸开手臂擎着蜡烛,勇敢地走了进去。
他的鼻孔告诉他终于找对了,因为他闻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