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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海鸥在上面飞。
那天我跟王东迎着海风站在大海池子边,望着无边的大海,怅然说:“金龙到底去了哪里呢?”
王东说:“不是一哥告诉他,等洪武‘挺腿儿’了以后他再出现吗?躲起来了呗。”
我空着胸膛,话说得有气无力:“不会那么简单,事情完结了,他至少应该来见我一面。”
王东抓了一把沙子想要往海里摔,一用力,一只手套死乌鸦似的飘进了寒。
我哥抓洪武的时候,我不在场,我哥不让我去,他说,跟人结怨的事情不能兄弟俩都去,道理我不讲你也明白。我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结果是一样的,你跟人结怨了,我也同样跟人结怨。我哥说,屁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如果还拿我当亲哥哥对待,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我不放心,就让王东偷偷跟着我哥他们,看着他们一路呼啸着去了武胜街。一个小时以后,王东回来了,黄着脸大呼过瘾。王东说,我哥把他带去的人分成了三帮,家冠带着他的人埋伏在洪武饭店的四周,金龙的人堵住了进出洪武家的那条胡同,他自己带着他的几个老弟兄,直接闯进了洪武的饭店。里面几乎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有几个洪武的人狼狈地出来,散落在门口,三五成群,垂头丧气地抽烟。我哥出来了,洪武像一条被老虎震慑着的狗一样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进了一条漆黑的胡同。不多一会儿,我哥晃着膀子出来,冲饭店门口站着的那帮人一横指头:“都听好了,我跟你们大哥谈妥了,你们可以接他回去了。”钢子走过来跟我哥说了一句什么,我哥笑了笑,打开一把雨伞,从里面抽出一枝猎枪,朝他的脚下一搂扳机,地下溅起一串火星,钢子兔子那样蹦跳了几下,退回饭店再也没有露头。我哥将猎枪插回雨伞,倒捏着,摇摇晃晃地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公交车。洪武的那帮人直到公交车走远了,才呼啦一下涌进了胡同。
那天晚上,我腰里掖着麻三儿送给我的“弯弯铁”,没有离开家半步,我害怕洪武来我家发疯。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宝宝餐厅,我哥还像以往那样,桥来顺的小手在门口悠闲地溜达。
我没有提昨天的事情,逗了来顺一会儿就回家了。
我记得那天的阳光好得一塌糊涂,风也没有一丝。
整整一个月,我们家平安无事,我都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些天,我一直在跟王东商议怎样才能弄到钱,弄到很多很多的钱。王东说,电镀厂的仓库里有不少铁呀铜呀什么的,咱们应该去那里偷点儿换钱。我笑话他说,那是小偷小摸行为,就跟你以前去火车站旁边的货厂偷酒一样,钱弄不多,人格先丢了不少。王东说,要不咱们就去洪武的饭店抢,我打听过了,洪武的钱全在饭店的保险柜里,他不喜欢存银行。我说,这不是好汉做的事情,我哥刚去折腾了他,咱们再去,道理上说不过去。王东说,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咱们这叫借东风啊,别人去抢,说不定还闹出人命来呢。咱们去,那是“顺茬儿”。我有些犹豫,该不该借这个东风呢?犹豫了半天,我笑了:“那可就真混蛋了,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还有,本来我哥去折腾了他一把,他肯定会伺机报复,咱们再去来这么一出,正好,他报案咱们进去,弄不好连我哥也牵扯进去了。”王东说,你傻呀?咱们不会把脸蒙起来?我蹬了他一脚:“那还叫借东风?人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一枪崩了你。”
“怕挨枪就别整天惦记着钱,”王东硬着脖子犟,“还想混黑道呢,连这点儿魄力都没有,混个鸡巴。”
“真正的黑社会是天生的,是我们这些小哥永远也比不上的,”我笑道,“我可没有混黑道的意思。”
“那么你说,一哥算不算混黑道的大哥?”
“说什么哪,”我横了他一眼,“告诉你,中国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社会,咱们下街这个破地方更没有。”
“从咱们这里开始就有了!”王东的眼睛泛出了血丝,“一哥不是,咱哥们儿是!”
“是个屁,”我推了他的脑袋一把,“老实考虑怎么弄点儿银子吧,你这个膘子。”
公交车已经停下了,在一片“宽哥慢走”的招呼声中,我机械地下了车。站在小黄楼的对面,我抱着一棵树,茫然地把目光扫向了那扇窗户,然后又茫然地转向了头顶上方落满雪花的树枝,眼珠子是反瞪着的。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像狼,抬起头,从树干往上看,树干很细,直插天空,雪片很大,沉甸甸地落下,落在我的头顶上,我的手硬硬地抱在胸前。
第十九章 王娇想要勾搭我
工厂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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