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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办法。
一天下午,当一个女生照例走进和教室只有一门之隔的办公室去接受曾老师个别辅导的时候,小凡装作找东西蹲到了办公室门口—— 这里几乎挨着她的座位。谁也不会想到,办公室的门上已被小凡做了手脚,有一个不易觉察的小孔足以窥见屋里的一切。终于,小凡看到了:屋里炉火熊熊,映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挨得那么近,头碰着头,脸贴着脸。天!姓曾的老师抱住了那女生小小的身子!然后,他竟手脚熟练地解开了女孩的衣服!他还在解自己的裤子,手里握着一个丑陋不堪的东西……小凡的头“嗡”地一声轰响,一股血涌到了脸上,她一下子坐在地上。严冬的泥地让小凡冷得牙齿打颤。她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小凡闭上一双充满雾气的黑眼睛,拼命地咬住了嘴唇……
小凡趴在课桌上,谁也不理。直到那个女生通红着脸蹭出来,直到姓曾的老师若无其事、一脸严肃威仪地踱出来,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过,小凡也没抬起头来。没有人看见她的眼泪把那个用木板搭成的课桌打湿了一大片。对眼前的事,十岁的小女孩似乎明白又很模糊,她只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第二天,当姓曾的老师给三年级上课,江小凡一反常态显得心不在焉。她一会儿翻两页书,一会儿拿起小刀削几下本来已经削好的铅笔,两条黑黑的眉毛皱成了一条线。男教师几次用眼睛示意她,她都装作没看见。于是江小凡不断地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她都答得准确无误。但小凡的眼光是古怪的,嘴角不经意地显露出嘲讽,让人捉摸不透。曾老师的脸色已经开始阴冷,他抓不到小凡回答中的把柄,更加恼怒,便瞅准机会在她再次准备削铅笔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江小凡,起立!”
小凡“腾”地一下站起来,手里仍然拿着小刀和铅笔。这是曾老师不允许的,没有学生敢这样做。
“江小凡,”他一字一顿地喊,“我规定上课时间不准削铅笔,你敢违反纪律?把铅笔放下!”
“放就放!”盯着曾老师那张长满小疙瘩的脸,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让小凡觉得越发愤怒,她感觉胸口里那种鼓鼓的东西马上就要爆炸了。“啪”地一声,江小凡把铅笔摔在桌上,刚削好的铅笔一折两段。
“装什么正经,就会骗学生!”江小凡冲口而出。
“你,江小凡,你说什么?你敢顶撞老师?”曾老师脸色发青,快步走到小凡的桌前,他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到小凡脸上。小凡抻起袖子狠狠地往脸上一抹,脖子一拧别过脸去。
“真是无法无天啦,我,我今天不治治你,你尾巴还不翘到天上?江小凡,你给我出去,罚站一天!什么时候认识了错误,什么时候才准进来!”姓曾的老师几乎是在咆哮。
多厉害的处罚呀,在寒风里罚过站的男生都伸了伸舌头,只有他们真切地感受过寒风刺骨、双脚冻得失去知觉的滋味,直到现在,只要稍一暖和,那脚上的冻疮还会又痛又痒,难受得要死。大家都大气不敢出地看着小凡。
小凡的眼里涌上了泪花,她一咬牙:“出去就出去!臭流氓!”
江小凡大骂了一声,冲出了教室。骂声让一屋子的学生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姓曾的老师也惊得忘了放下指着门口的手。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外面又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学校原本坐落在村西头一块孤零零的空地上,据说是从前的一座老庙改成的,四周都是一片大大小小的水坑,再远处就是大片白花花的盐田和一望无际的荒地。平时,学校就像一个孤岛和小村遥遥相对。那一天,鹅毛大雪下得铺天盖地,站在雪地里睁不开眼睛。茫茫的海边大平原到处都是一片白色,那场大雪仿佛总也下不完。小凡看了看远处,决定拒绝接受处罚。她把棉鞋紧了紧——大胶鞋放在教室的座位旁,来不及带出来。
小凡开始逃跑。她双脚艰难地从雪地上踏过。顾不上大雪没膝,顾不上脚下随时都会有让人陷进去的水坑,她只想逃。可是没走出多远,小凡就听到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一回头,小凡发现男教师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的心一阵猛跳。她咬咬牙开始费力地向前奔跑。雪地上留下两串慌张孤单的小脚印。
无人处落下泪雨 第四章(3)
漫天飞舞的大雪中,悲愤的江小凡,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泪流满面。她逃避灾难的双脚能把幼小的灵魂带到哪里?小凡跑得步履艰难,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呻唤:“娃儿,你要往哪里去?冰天雪地呀,哪里有你要的东西?哪里能藏住你……”小凡一次次地跌倒在没膝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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