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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抬头。
“十五岁,你一身血衣狼狈地倒在巷口,我误以为你是乞儿,悯你救你,你被我感动,说出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还说你会娶我。那时我尚是懵懂,不懂得情爱心动,你慢慢教会了我,我终于觉得离不开你,此生非你不嫁……阿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后来我借楚家的力量帮助你,你也渐渐受先皇看重。可这远远不够,只是立足朝堂,楚家的力量远不足以助你登上皇位,于是你娶了别人为后,我只是楚妃……”
“可是只是楚妃又有什么要紧?我依旧陪伴你身边,无论你高兴饮酒、难过对月、生气皱眉、欢喜吟诗,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让我满足。直到皇后因为你的宠爱开始刁难我,为了你,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之后的回忆仿佛是她不堪忍受的,她说得快速而凌乱,“后来有一天你突然高兴极了,说想到一个再也无须我受辱的办法,你饮了一杯又一杯酒,双眼晶亮的告诉我,你要让舒妃做宠妃,做立在我面前的靶子,皇后所有的手段都冲着她去,我再也无须接受她的刁难。你问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脸上的肌肤白得像蒸发了一样,血色全无。可她还是在笑,噙着眼泪,开心极了,痛苦极了。
“好,你那么为我着想,怎么不好……”
这样做的结果,好到她被宫人忽视作践,好到另一个女人占尽他的宠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好到她血崩小产,他陪伴守护的人也不是她……
“不要说了!”皇帝忽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他控制不住地将眼前的人压进怀中,抱得紧紧地,“茵茵,茵茵……”
他沉浸在她的仰慕、痴爱和痛楚中,久久不能自拔。
“阿延,你痛吗?被我欺骗的感觉是不是很痛?”她轻声问,复抵开他缓缓嫣然, “你说她是我的挡箭牌,没有机会抢走一丝一毫的你。可你骗了我,你违背承诺真正宠幸她的那一日,我也是这么痛的。”
“我其实还是怪你的。”她在皇帝刹那收紧的臂膀间,低眉轻道。
“我嫌你脏。”
皇帝身体的肌肉紧绷,额角青筋暴起,脸因痛苦而显得狰狞。
可她仿佛无知无觉,继续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10 爱恨
“我恨你。”
这句话音一落,空荡地殿阁中便再无人声,久久地安静下来。
白薇却能感觉到皇帝抱着她的身躯,正慢慢地僵硬起来。可他依旧抱着她不放手,甚至是死死地把她按在怀里,让她险些不能呼吸。
“……何必呢。”她往日眼角眉梢的青涩尽皆褪去,像是在一夜之间因巨大的风浪成长了起来。
只是安静地道:“虽然此番你没有说,但摘梅那日起我就懂你的意思。你说的我都明白,等舒妃诞下皇子之后,我才能和你有一个孩子。倘使她这胎生得是公主,又或者干脆就生不下来,我依旧不能生。”
“到时候我若有孕,岂不是要生生将胎儿打落。”
“不可能!”皇帝猛地反驳她,可转瞬对上她无波无澜的眼睛,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的……
即便舒妃生得是公主,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落胎。她是他最疼最爱的茵茵啊……
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唯一的、最重要的女人!
然而……
朝政又该怎么办,难道当真要纵得楚家嚣张,为皇室姑息养奸吗?他痛苦地想着。
“你素来果决,唯独在我的事上踟蹰徘徊。”白薇依旧静静地和他对视, “你看,你是不是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好不容易原谅了你,你自要与我欢喜一场。至于孩子,这问题你已头疼太久,便是趁着一时欢愉放一放,也无大碍。”
“朕绝没这么想过!”他牙根紧咬,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上面了,可她下一句用温淡口吻说出的话又让他泄了力气。
“那我此番有孕的后果你也没想过,对吗?”
白薇的眸光清冷,唇边是涩然的笑意。
“阿延,你可以在这件事上优柔寡断,因为除了我,你还有后宫三千佳丽。除了我的孩子,还有天底下无数的女人愿意为你生。可我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喉头像哽着铅块,咽不下也吐不出。
那些女人不过是调剂的玩意儿,怎么能和她相比?可她不会信。
他可悲地预料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