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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的朝着东面流去,许多轻舟底朝天的盖在了水里头,船上的士兵惊叫发出一般,就消音不见了踪影。幽明鉴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如履薄冰的踩在偶尔荡起几尺,偶尔下落半丈的水势里,摇摇晃晃的踩在上头顺着水流朝东急速滑去。
蓦然,随水下坠的木板撞到一处硬物,幽明鉴全副心神在稳住身形,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顿住身形,竟然直直朝前窜去,脚下除了水,再无可以借力的地方,他飞快的稳住心神准备踩水借力,谁料在那瞬间水势又猛地回落,他一脚踩个空,直接沉到水里头去了,一头急水浇下来,叫他灌了好几口生水,口鼻耳眼里全是青黄色一片茫茫,晕头转向。
幽明鉴闭气在水中漂流,水底到处都是树梢和流物,他被击中好几次,后来一下撞在水下的树干上,位置正好在侧腰,剧痛之下吐了好几个气泡,憋住的气便全散了,水势争先恐后的钻进口鼻,将他呛得差点断气。
就在他以为一世风流却没死在牡丹花下,反而被淹死泡烂的时候,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紧紧的将他左腕拽住了,他在那瞬间失去意识,心里却因为安定而在水里露了个笑,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他晕头转向两眼发黑,都能确定,自己认识那只手的主人。
……
水势退得奇快,还不待开打,幽国大军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不少卡在树梢陷在淤泥里,几乎没法动弹。
第二日天将破晓,西原大军从高坡杀过来,个个手里撑着两根拐杖似的木棍子,在厚厚的淤泥里捣出密密麻麻的洞眼,将筋疲力尽的幽国士兵俘获。
祈王赵秉从天而降,而幽国陛下下落不明,西原士气大振,两军在泥巴地里胶着几日,幽皇的尸体被找到,据说是被祈王爷亲自斩杀,至此,幽国将士开始投降,局面呈现一边倒。
赵秉腿上带着伤,感染十分严重,不容轻视,被忠诚的部下劝诫,协同杜煦提早回岭曰城休养。
原来,那日大水后,两人抹黑混进了幽国大军,杜煦这厮身上什么都带,连人皮面具他也有,不消说,就是问顾恽要的,正好就用在了赵秉的脸皮上。为了躲避搜索,两人伪装成伙夫,那时正值混乱,也没人认出他俩面生来,可没过几日就听见要搜腿部受伤的士兵,伙夫也无从避免,为此,两人合计一刻,杜煦两眼一抹黑,将滚烫的油锅泼在了赵秉腿上,烫出一片惨不忍睹的燎泡来。之后顾忌不上疗理,又是淌水又是熬夜的,便恶化腐烂,隐约透着臭气,烧了刀子刮下一大片糜烂臭肉来,看得杜煦揪心不已。
杜煦搀着赵秉踏进知府衙门的院子时,就觉得里头气氛诡异,十分不对劲,静谧无声,死气沉沉,打门口走过的仆人提心吊胆的模样。等到踏进内院,一眼看见门口依偎的两人,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心里登时就咯噔一响。
杜煦将赵秉胳膊拿下来,对他说了句等着,就快跑着奔向门口,一到近处,看见顾恽满身血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紧跑着两步上前蹲下,去看顾恽的脸,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也是一片苍白,唯有眉心一点艳红,极其扎眼。
杜煦后背浮起一股寒气,伸手就要去摇他,嘴里叫着:“老顾,爷累的像狗,你居然在这里睡大头……”
手指触到顾恽手背的瞬间话音顿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来,残余在指尖的触感,却是冰凉如寒透的尸骨。
杜煦有些手足无措,得胜的喜悦瞬间消散,心头生出一层层惶恐来,巨石压心头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抬眼,有些不敢看赵子衿,另一边却抖着手指去拉顾恽,声音也抖的不成样子:“老顾,老子活着回来了,你……给点欢迎——”
顾恽的手没被他拉起来,倒是他自己的手被人推了下来,杜煦愣了一瞬抬头,就见面前石雕似的赵子衿说了句:“别碰他。”
他目光低垂看着顾恽,温柔缠绵,声音却冷得像冰钩子。
杜煦后背生寒,空伸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去看赵秉,就见他也是眉头紧锁,拖着左腿,一瘸一拐的走上来。
赵秉走到门槛前站定,蹲下身探出二指去按压顾恽手腕,赵子衿又伸手来推,被赵秉沉着脸反手一挡,甩到身旁,哐一声砸到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赵子衿一抖,这才像是清醒些似的,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眼底的情绪并不明显,却让杜煦瞬间酸了鼻子。
杜煦见他双眼赤红,眼珠子却黑的渗人,好似上好的黑玉浸泡在血泊里,眼角干爽并无泪痕,面色惨白短发如雪,黑红白的强烈对比下,使他看起来恶鬼似的,即渗人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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