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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不肯买帐,水葱似的手指直戳到三月额头上,笑骂:“去你的,傻妞!”
三月揉着被戳的脑门,只是笑,始终不肯抬头。
苏西忍不住又戳过来,半真半假的发怒:“做什么不看我?”
三月只得转眼去看她,今天恶斗苏西一如既往,连身裙是正流行的渐变色,七种颜色逐步过度,连发箍上的水晶花都是霓色,如同波西米亚风的SD娃娃真人秀,美伦美奂,晃的三月不禁错开眼。
然后,避无可避的就对上苏西另一侧的卫燎。
“柳浪闻莺”里灯光如昼,他眼里的惊喜、惊诧纤毫毕现……
三月低头,攥紧筷子去夹面前盘子里的拔丝莲藕。明明都夹到碟子里,空心连丝,还是若断若续。三月狠狠咬下口,有些痛恨自己,五年过去竟然还能看出他一个眼神内的心思。
……卫燎在问,她和苏西何时变得如此熟络。
其实,她和苏西,也真是一段孽缘。
还是十月时,三月翘乐天的班,想去买瓶五号香水。因为长假刚过,整个商场都空荡荡的,服务小姐给三月打好包装后,又拿出新款彩妆推荐,因为实在是闲,就试用起一款水凝胭脂膏。不小心手重,于是又慌忙拿湿巾擦时,就听有个耳熟的声音说:“我要一款山茶花的香水。”
三月坐在柜台前的试妆升降凳上,从镜子里只能看见一只手敲着玻璃台面,指甲鲜红。
服务小姐愣了愣,才回答:“您说的是UNE FLEUR DE CHANEL吧?真对不住,我们没有货。”
“那就给我定一款茶花,我付全款,到货通知我!”
红珍珠似的指甲似乎不耐烦,敲打的节奏越来越快,三月忍不住抬头。
女人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蓬头垢面的模样。但牙齿把唇咬的比指甲还要鲜艳,异样醒目,正是苏西。
服务小姐仍旧好脾气的说:“您这是难为我,这款您要是了解行情就应该知道,UNE FLEUR DE CHANEL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任凭是谁也无法订到。”
红指甲终于离开玻璃台面,紧紧攥在一起。
“是你?”苏西转眼看到三月,便伸手抓住她。
“一起喝一杯去。”
后来去上岛咖啡,两人只是静静坐了一下午,几乎没说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烧得她坐立不安,三月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她正正经经的对褚颖川请求,一个礼拜后,山茶花就摆在苏西面前。
还是那家上岛咖啡,苏西接过来,翻来覆去,专心致志地把玩,并不看三月一眼。
再抬眼时,水珠子掉在桌然上,瞬间分崩离析。
三月最怕别人哭,慌的起身就走。可终究没有逃开,被苏西抢先一步,紧紧地抓住。
苏西的甲换成另一个颜色,珠光乳白,犹如锁紧紧拷住她。
“对不起,还有谢谢。”
“你一定以为我讨厌你,其实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发神经。”
“真的是神经了,他但凡多看一眼谁,我就觉得心里被插进一个针。”
“人人都说我会钻营好福气,都说他身边这些年兜兜转转,不过就只有一个我,必定是真心的。”
“人人说,即便你是个娼妓,被无数男人当做公厕里的马桶,但你只需要征服一个,而这个男人可以把他们踩在脚下,这就已经足够。”
“人人说 婊 子无情戏子无义,我既是 婊 子 也是戏子,我还是个傻子……巴巴的盼来这款山茶花,却连喷一下都不敢。”
“我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她们坐在上岛咖啡偏僻的角落,苏西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乳白的指甲捂着脸,上面贴着极小的紫色玫瑰,恍恍惚惚,在面上滑动的错觉。分不清是真的眼泪,或是玫瑰甲上的珠光。
三月紊乱思绪里只是记得,那是安娜苏的一款的玫瑰甲。
渐渐胸口开始痛,绷得双肩剧痛。
窗外下起雨,这个城市十月里第一场雨,大有叶落而知秋的意味。三月对面,苏西不住在脸颊上摸索的手指,如同一条条软白的蛇,带出紫色的毒雾,钻入骨缝里去。仿佛笑傲江湖里的蓝凤凰,苗家风情女子,十指不离见血封喉,但终究是一个配角。
三月想沉默以对,但终究还是开口说:“别那么悲观,你在他身边,你爱他,这就足够了。”
苏西已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