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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标的事,你安排妥了?”我含沙射影地问。
“嗯。工程演示,都在电脑里,报价适中,比最低的高出15%,比最高的低出15%。开关那边的厂家送了整套展示品,一共7个品种。总之,表面功夫要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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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宝南,可靠吗?”我忍不住提醒。
“想要追求财富又想仰赖捷径,知道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老陈意味深长地吸了口烟。“那就是寻找一个靠山,倚重一个大人物,不但减少风险,还能带来意外而庞大的利润。这就是生意经。”
我无话可说。老陈盯着我,似乎有所感动。
“别担心,安道!险中有夷,危中有利,毫无野心的人永远发不了财。到时候我们一块去,你不代理厂方。”
我心里一热。老陈要的是盟友,稳定军心见证成功的盟友。我有幸充当这样的角色。他只是个代理商,能和其它更直接更有优势的厂家同台竞争着实厉害。樊宝南是他的王牌,是他痛花精力财力握住的王牌。权力的威慑力没人敢忽视,令牌一举,哪怕轻言细语也重若千金。竞标是个复杂的程序,而背后,却是门更精密更高深的学问。我仍担心水载舟也能覆舟,没人有把握掌控自如。
“今晚我去香格里拉和樊总再磋商一下,过两天他就飞上海,抽个时间陪他到KTV松散一下。对了,昨天,米米和你怎么样?”
我苦笑:“天下太平。”
老陈半信半疑地盯着我,忽然笑了,狠狠地拍我的腿。
“真有你的。哎,看不出,她还会打架,还挺利索,不像教授的女儿,倒像是拳师的女儿。呵呵!”
下午,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同济医院。混在牙痛患者中,打探到别淡林的上班时间。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的侧面。她在为患者洁牙,水沫横飞。我忍不住皱眉,每天都看着一口口烂牙,闻着泛酸腐气的口腔,她不厌恶吗?她的眼神平静,对患者讲话的声音也轻柔温和。她天生就该是当医生的料,连声音都有着与生俱来镇痛的效果。
正当我出神地凝望时,她转头和我一个正视。她眼中有抹惊奇,但很快又回到工作中,再也没有看我一眼。我感到快乐,十分快乐。她越不看我,越证明她的刻意,她掩饰这份刻意只是为了表示不在乎我。我知道结果往往是相反的。
我拿着病历再次躺下,盯着她微笑。
“张开嘴。”
她看了看,一脸讶异。
“没上火,也没发炎。你哪不舒服?”
我指指咽喉深处。她又探过头来仔细地瞧了瞧。
“扁桃体吗?”
我手指又从咽喉滑到心口。她愣住了,有些被戏弄的愠怒。
“真的是牙痛引起来的。不是说从齿到胃吗?”
她没有理会我,去了消毒池边洗手,转身喊了下一位。我在医院门口一直等到她下班。她穿了件男式的白衬衣,松松的衣摆任意地贴在牛仔裤上面,马尾在脑后轻甩。我大步上前,从身后拿出大束精心挑选的花。黄|色棉纸包着3枝黄|色百合及丰满的白色满天星,系着蝴蝶结缎带。
她忍不住轻呼:“太美了。”
她笑的时候,细纹爬上了嘴角,好像每条纹路都洋溢着开心。这让我由衷地欢喜。这样一个女人,有着没被物质污染的纯粹,没有丝毫地造作,像一颗不曾雕琢的珍珠。她那女孩般清澄的眼睛,透亮晶莹,折射着一切本来的影相。看到她捧着花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快乐从心底浮了起来。
“原来百合也有这么美的颜色。”她拔弄着花朵,“你很喜欢百合?”
我?在此之前,我孤陋寡闻到没见过百合,更别提是否喜好。我只记得摇摆在风中的小雏菊,嫩黄的,脆弱的,又是坚韧的。思绪无形中打了个岔,视线回到别淡林身上。朴素的她不属于这个城市,没有城市的俗媚。她仿佛来自清风流水的仙境,浑身都飘逸着出尘的气质。
“请你喝下午茶。走吧!”
她犹豫了,眉尖轻皱着。
“咖啡厅吗?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看在等了你这么久的份上,看在这百合花的份上。别。”
她冰雪剔透,瞬间领会了我的语意,开朗地点了头。
淡蓝的玻璃幕墙,将午后炽热的阳光过滤得温暖妩媚。下午茶喝得安静极了。她坐在小圆桌对面,素净的脸,偶尔恬淡的微笑。我们坐在临窗的位置,淡绿的亚麻桌布,精致小巧的茶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