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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说了一会子话,窗外有了一丝光亮,顾三娘看着小叶子睡下,到厨房喝了半碗苞米粥,便提着包袱打开院门,不想她迎面与沈拙碰到,这会子天时还早,四下再无旁人,因此顾三娘看到沈拙时微微有些意外,这沈拙肩上挑着一担水,顾三娘随意扫了一眼,他一路上摇摇晃晃,两桶水早就洒了一半。
沈拙将肩上的担子放下,他擦着额上的汗珠,嘴里跟顾三娘打着招呼:“顾娘子,这么早就出门了么。”
顾三娘暗自腹诽,她每日都早,又不是头一回了,反倒是他这举人老爷,从来不曾起过早床,也不知今日是抽的哪门子疯。
沈拙见她不说话,接着开口说道:“早起路滑,你当心脚下。”
说罢,他侧身让开,顾三娘低垂着眼,自他身边经过,沈拙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这才重新挑起水担回到院内。
且说顾三娘到了绣庄时,天色刚刚发亮,今日她又是头一个到的,进到绣房后,顾三娘先去领了自己的东西,保管绣品的伙计打着呵欠说道:“顾娘子,不是都快完工了么,干啥还这么赶?”
顾三娘笑着回道:“早日绣完,我也能了了一桩心事。”
那人把她的东西递给她,顾三娘便拿着东西进到绣房,屋里的光线还不甚发亮,顾三娘将绣布绷到绣机上,便静下心来忙着活计。
不知不觉,顾三娘已绣了大半日,好难得将那绣布上的白鹤全部绣完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揉了揉颈子,这时,绣房的帘子被打起来,从外头走进两个绣娘,她俩看到顾三娘早早的坐在绣机前,便走到顾三娘的身旁展开绣布细细的打量,其中有个绣娘笑着赞道:“当时永旺叔给你接下这活时,我还在心里想着,只怕这银钱不容易拿到,不成想到底还是叫你绣成了。”
另一个满脸羡慕的说道:“这般精细的针法,咱们这些绣娘里,也只有三娘算得上是头一份了。”
顾三娘笑了笑,她说:“年初新来的几个姊妹里面,就数小红最肯上进,她的配色也很大胆,不出两年声名肯定就会传出去。”
三人说了几句话,顾三娘又将绣布卷起来,那两个绣娘要去领东西,恰巧顾三娘的绣线用完了,三人便一道出去。
绣庄不管一针一线,领完时都需登记注明,顾三娘拿了几色缺少的绣线,便跟着那两个绣娘一道回了绣房,她走在后面,还不曾进到屋里,就听见前面的绣娘惊叫一声,顾三娘心口一跳,她进来一看,只见她的绣机上,那副将要完工的绣活被剪得七零八落丢了满地。
☆、第23章
看了屋内的情形,顾三娘眼前一阵发黑,这幅松鹤延年图是她费尽心血一针一线绣成的,现如今绣件被毁,且不说如何向刺史大人交待,就连她在绣庄多年攒下的好名声也没了。是谁,到底是谁要在背后如此坑害她?
屋里的动静招来了不少人,众人看到满地的碎片,皆是大吃一惊,有人嘴里惊呼道:“皇天菩萨,这是谁干的好事!”
那两个绣娘看到顾三娘满脸惨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纷纷说道:“我们和三娘一起去领东西,谁知刚进来,就看到她的活计被人剪坏了。”
屋里的人都是在绣庄里干活的,众人心知一幅绣品有多么不容易,尤其这幅松鹤延年图还是州府的刺史大人定下的,而今就是赶工也来不及,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和顾三娘有深仇大恨,竟要这般的来害她。
这时,绣庄的管事管永旺进来了,他见屋里围满了人,开口说道:“一大早不干活,都挤在绣房里做甚么?”
“永旺叔,三娘的活计被人毁了!”有个绣娘急巴巴的跟管永旺说道。
管永旺大惊,他看着顾三娘,急声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顾三娘心里一阵发凉,她原本指望着靠着这幅绣活能和小叶子一起过个好年,而今别说赏钱了,绣庄认真追究起来,她说不定连差事也会丢掉。
“今早我进到绣庄里,活计做了没多久,只因差了几色绣线,便和两个姐妹一起去拿线,不曾想等回来时,这幅绣件已被剪得破碎。”说着,顾三娘的眼眶里已忍不住带了泪光。
管永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他环顾四周,看到屋里屋外围了不少人,便喝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顾三娘在绣庄里人缘不差,要是真跟谁有些口角,那就只有宋嫂子了,大家伙的目光一起望向站在人群里的宋嫂子,那宋嫂子初时还有慌乱,最后挺着胸脯气道:“看着我做甚么,捉贼拿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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