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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好说靴中钉事,简单敷衍说是腿疾,正要告辞,又听程放道:“等一下。”
程放低头在案上翻了翻日程安排,漫不经心道:“下午的骑射课是周大人授课,你既然有伤,便先缓一缓,我回头跟周大人说声便是——你之前在天班有兵法这门课么?”
赵丹凤摇摇头。程放道:“那便是了,这课乃是武生必修习的一门,须得下点功夫赶上。”说罢转身从柜中抱出一摞书,放倒赵丹凤面前的桌案上。
她瞄了一眼,《兵法辑佚》、《三略》、《将苑》……种种兵书浩如烟海,一本都不曾读过。
瞬间有点头大,赵丹凤捧着脑袋正想要找个头晕头痛的借口遁走,程放却先开口道:“既然你下午不用上骑射课,正好我有空,倒可以替你补一补兵法。”说罢便在佛手香承上点了一支白木兰线香,用以计时。
先生都开了口,如此盛情,她这个小虾米怎么敢不识好歹,连连讪笑作受宠若惊状表达感激,心里一个劲儿叫苦连天。程放大概是教习惯了武生,把她当铁人来对待了。
程放微微一笑,仿佛完全看不出赵丹凤的郁闷,取出《军谶》,随手翻开一页推至赵丹凤面前,诵道:“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名诫也。”
说罢背起手躬下腰,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地俯视赵丹凤:“明白什么意思?”
赵丹凤道:“从字面上看,是在说作为将领的要旨原则么?”
“对,”程放点头,撩起衣摆挨着她同席而坐,手绕过她背后翻动着书页,口里闲闲地道,“将帅之德贵在深谋和坚勇,这是内心要把握的方向;而在实际的行动中,伺机而动和发怒立威则成为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这是为将统领军队的艺术。”
程放一面引经据典纵观古今,又引证本朝开国以来的几次战役进行实例分析。他对史料信手拈来,又能深入浅出说得极为自然,似藏千军万马于胸中,自有一股雄姿勃发之气。赵丹凤听着听着便被引起了对兵法的兴趣,同时又对这位先生极为佩服——难怪外界要称“程霍双璧”,程放的韬晦的确足以和霍容分庭抗礼,只是他的官职和在朝中的影响,却较霍容低了许多,以他的才华在国子监屈就一个小博士,这倒让人有些费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赵丹凤从程放的兵法教学上领略到的。
盛夏的天气蝉鸣不息,赵丹凤坐在程先生身边听他总揽全局谈论古今,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下午。
程放揽着赵丹凤细软腰肢,隔着衣料一握,确实细软温润女儿家的手感。他瞧一眼对面的佛手香承,木兰香烧到一半,正是至浓之刻,室内奇香满溢。
他低头又看一眼靠在自己怀中昏睡的赵丹凤,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的眉眼。
论姿色,比她更美绝非没有;论才情,她也称不上才女;论武功,论智谋,论的天赋和耐力……无论什么都不值得成为顶峰。
令程放感兴趣的是,以陆见欢那样狠绝的为人,为何要在这样一个普通女子身上耗费温柔和耐心。这不仅让他觉得可笑,还让他感到好奇。
及至刚才点燃迷香后的交谈,才有了一点点领悟。
时而言笑晏晏,时而谈锋锐利,娇狂之态浑然天成。偶尔有些故作豪爽男儿情态,却使人觉得风采别样。
程放打了个哈欠,正要把手伸到衣下,忽地门栓被由外朝里挑开。
陆见欢抱臂倚在门口,手背掩着口鼻,腰里悬着佩剑:“先生好雅趣,在这里单独授课。”
程放垂下一双眼眸,敛着笑意,样子有些困倦:“好可惜,我刚发现这人儿的确有些妙处。主人便杀上门来了。”
陆见欢淡笑一声,不客气地点头:“既然知道是谁家主人,那也该收敛些了。”说罢跨步入内,将赵丹凤扶抱在身边。程放侧着脸眯眼打量他,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极为细致,末了笑道:“所谓奇文共欣赏,妙人也要同品析,二少爷遍阅群芳,何须为一支花如此小气。我折了这一支,日后陪你一座花园便是。”
陆见欢闻言哈哈一笑:“我有个习惯,就是剩菜倒掉也不会留给饥犬,程先生,你还是换个地方找食罢。”
程放听了不气不恼,只是垂眸,似倦非倦地微笑:“我愿二少爷能等到开花结果那一日,事事完好。”
看着陆见欢扶赵丹凤离开,程放打了个哈欠。那屋中迷香已经烧过大半,他捻灭香头,回想方才赵丹凤种种情状。
按理说这迷香的药力,点燃不过半炷香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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