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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风中畅诉自己年轻时的荒诞不经,时朗好笑地把他扯起来,胳膊架在肩上:“外面风大,会着凉,您去车上说给我听好不好?我把车窗开一条缝。”
王编醉意朦胧,眼镜明明没往下滑他都去推:“我,我跟你说,其实这本子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周潼原型叫……嗝,柏澄澈,被招募的时候才21岁,警校一毕业,就分到缉毒组,进组一个月,就混黑帮,一卧十几年,和那个大佬的情妇搞过,连儿子都有了,后来警方相信他变节,在最后紧要关头没有支援……可惜,可惜啊!”
他把剩下的矿泉水一股脑倒进嘴里,瓶子捏扁,然后发呆,大胡子上的水直往下滴:“……不知道他十四岁的儿子去了哪里,清理门户之后,再没听说过。”
时朗愣在那里,手力一松,竟让王编跌在地上,他急忙扶起,边问:“那个警察叫柏澄澈?真的有叫柏澄澈的警察?”
王编横他一眼,哼哼笑:“那个时候我还没出国,也是个小混混来的!我听说过他,我嗝……专门去查了他的事。”
“那他儿子、他儿子——是不是叫柏岚?”
“柏岚?哪个柏岚?歌手?凑巧吧!长得一点不像……嗝!”
“那他太太呢?是不是姓冷?”
王编通红的脸上布满迷茫,抬头问:“咦……你怎么……会知道?”
送王编回去后时朗一个人开车在莲巢大道上兜着,最终停下,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楼上的那一扇窗是否有溢出灯光。
原来柏岚并没有骗他,起码这件事情,没有。
会不会别的事情,也不曾骗他?
时朗在黑暗中发怔,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现,他竟然瞬间原谅了那人,最后一丝残存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也许他早就在渴望一个理由去原谅柏岚,以证明他爱这个人,是值得的。
但原谅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它仅仅是淡忘过程中的一个环节,不
代表任何意思,更不等于留恋。让他现在来到这里的,是原谅以外的东西,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只是直直地望着24楼那一片黑暗,时间长了,那片黑暗逐渐与夜空融为了一体。
手机突然响起,是罗曼莹来的,问他酒宴散了没有,时朗撒谎说已经睡下,她听了便安心笑着道晚安收线。时朗一愣,不禁低低骂了自己一句,正要驾车离去,一辆保时捷从对面方向拐进环形车道,那是柏岚的车。
他没看见时朗,径自开进了地下车库。又过一会儿,24楼的灯亮起,那个位置是厨房……时朗下意识在心中默念,接着画室的灯也亮了,他应该在画室里消磨着时间,等厨房里的水饺熟吧?
这种想象令他怅然若失,离开的念头也越来越浓。
零点刚过两分钟,一辆银灰色宾利减速靠近,初时时朗以为自己看错,毕竟这个城市上千万的宾利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独一无二,也许只是巧合。然而很快,在对方等待高低杠升起的空隙里,那熟记于心的车牌号让时朗确信车里坐的是罗曼莹无疑。
她来这里做什么?找柏岚?找他做什么?谈判?内容是什么?
一连串问号在时朗脑中升起。
罗曼莹让司机等在车里,独自搭电梯上去,2402的门半掩着,像是知道她就要到访,罗曼莹四处看了一下,朝亮着灯的饭厅走去。
柏岚把通心粉从沸水里捞出来,浇上现成的肉酱,端到吧台上,问罗曼莹:“要不要?”
“不用了。”
“那倒也是,我哪有时朗弄得好吃呢。”他把袖子往手肘一推,抽根叉子在碗里卷了卷,往嘴里送。
“我替时朗送这个给你。”罗曼莹把结婚请贴放在吧台上。
柏岚斜睨了眼:“我可没钱送礼。再说他会希望我去?你确定?”
“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我可不可以?你母亲生前和我也算知交一场。”
柏岚拉过来看都不看就扔进垃圾桶,用笃定的语气说:“你们结不成婚。”
“柏岚,别太过分。”
“你还是会怕?你怕他最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你觉得自己已经是个40岁的老女人了,你怕上不了他这最后一趟幸福班车?”
罗曼莹飞快把手袋换到左手,给了柏岚一记耳光,他的头偏向右边,却笑了笑,“这是恼羞成怒吧?”
罗曼莹刚打完柏岚就露出微笑,掸掸围巾:“30岁的男人和40岁的女人在一起,怎么也好过和小他3岁的男人在一起。时朗骨子里很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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