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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青色发带系好,看起来就和街上来往的普通百姓并无二致。当然,除了那一张清丽秀气的脸。
万俟枭收拾好了,一路到了南市顶头的船坞码头。
码头上还挺像模像样,上货卸货一派繁忙景象。当然,那些拿着鞭子抽手脚不利落的搬运工的看守人员被万俟枭无视了。在她看来有人监督看守是应该的。干什么工作拿什么钱,她又不是没给搬运工钱。拿了她的钱就该为她办事,创造剩余价值!——万俟枭一向是榨取价值的狠手。仁慈就意味着更大的投入成本,她又不需要这种无聊的名声做点缀。
总之对码头管理这块,万俟枭还算满意的。考核通过。
接下来去了船坞。
但是一到了船坞,万俟枭就发觉了不对劲。
整个船坞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颓废的气氛特别浓重,不少人都蓬头垢面,抠着脚丫子坐在外面的草堆上发呆。孩子饿得哇哇直哭,老人躺在地上哼哼,若不是看到船坞加工场子里有人摆了酒桌在吃喝,万俟枭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丐帮。
万俟枭看看一大群目光呆滞的男男女女围着吊煮的一锅粥,只看到水在沸腾,就是看不着里面的米粒。煮粥用的木材,居然是劈了一艘造好的船!
再看船坞加工的场子里,三个大汉摆着酒桌划着拳嘿嘿哈哈吃得开心,正是当初联合秦君任一起诈骗的同伙。再看外面,这一片坐着的,脸上都是不知所谓的麻木,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固执的争取什么。
目光盯在被劈了煮粥的半艘船骸上,万俟枭牙齿磨得咯咯响,眼神四处一扫,船坞很大,这些世代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有分配的宿舍屋子,偏偏他们宁愿目光呆滞嘴唇干裂的坐在寒风中吹,也不愿进屋子里取暖,这情绪闹得还够狠啊。
万俟枭怒极反笑。
她大步穿过这些人,走到秦君任的书房前一脚踹开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秦君任脸色苍白眼圈乌黑,眼球布满血丝,瞪着眼睛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又突然团起来扔掉,然后周而复始继续。他眼圈发红,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泪来。此时听到踹门声,一抬头看到万俟枭,顿时红了几日的眼圈,一下子盈沛充泽起泪光,呜咽一声就一头扑进万俟枭怀里,抱住万俟枭的腰哇哇大哭。十几岁的孩子,一连半月遭受的压力此刻全部化成泪水喷涌而出。
万俟枭一肚子的怒火顿时憋没了。
是她拔苗助长拔得太狠了。
在万俟枭的安慰下,秦君任总算抽抽噎噎的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左家倒台船坞易手,据说新主人是个没有任何朝廷背景的纯商人,船坞里众人不禁有些惶惶然,人心不稳。偏偏此时又突然空降个十一二岁的奶娃娃来管事,船坞的元老们就不乐意了,联合众管事一起辞职闹情绪。秦君任年少气盛,自然也有他的思量——不干就不干,还怕找不着人顶缸?老顽固终究是要给点颜色才服帖的。结果没想到这船坞全大秦只有一家,因此是世代作业的,几个元老和管事的在船坞里根基深厚,居然自家捣鬼怂恿船坞的人三不五时的弄出几个岔子,忙得秦君任焦头烂额,正感叹分身乏术没有几个心腹分忧,以前的那几个“老友”刚好出现在他面前……
“结果他们一来就只会吃喝玩乐吆喝别人,结果反而弄得更糟,大范围的激起了全体船坞人员的愤怒,矛盾扩大化?”万俟枭了然。
秦君任低下头。
万俟枭揉揉他的头,柔声道:“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可是!”秦君任抬起头,咬着下唇眼泪汪汪。
“不甘心是不?”
“是!”秦君任重重点头,豆大的一颗泪珠被他点得掉下来。他却昂首挺胸,抽噎得直喘气,却一脸的倔强不服输。
万俟枭笑,拍拍他的肩膀:“好,那我就拉你一把,帮你站起来。”
“谢谢。”秦君任拉起袖子擦掉眼泪。
“不过不会有下次了。”这是万俟枭的告诫。
“自然不会有下次!”这是秦君任的保证。
万俟枭拉着秦君任坐下,拿出一沓宣纸,提笔蘸了墨,转向他:“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秦君任看看万俟枭,抿唇苦思半晌,咬牙切齿道:“我不该一时心软相信那几个狐朋狗友的鬼话,以为他们真的改过自新了!”
万俟枭点头:“对,第一,你的慧眼还不够准。”她在宣纸上提笔写下这句。然后搁下笔,看着秦君任的眼睛正色道,“慧眼识人,人分三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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