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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九宁一笑,目光四下里乱转,周围马车、骡马并行,鞭声、马蹄声、客商们彼此招呼的爽朗笑声、牲畜的嘶鸣此起彼伏。
官道宽阔平坦,积雪未化,路边青山莽莽,天色阴沉,山腰一道灰茫茫的雪线,雪线之上云层聚涌缭绕,山顶白雪皑皑。
狂风怒吼,各色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赶路的下仆脸上包了厚厚的布挡风,贵主们躺在温暖的车厢内吃酒搪雪气。
他们正置身于一支商队中,看样子在往东边走。
朱鹄似乎知道九宁在想什么,淡淡道:“县主别白费力气了,这些客商和昨晚客舍那些行脚商不一样,他们结伴同行,只是为了抵挡山匪,绝不会多管闲事。不论您闹出什么动静,他们不会理睬您。”
客舍那些行脚商大多是江州附近的本地人,做的是养家糊口的小生意,南来北往,彼此照应,喜欢打抱不平,遇到被拐骗的良家女子必定出手相救。
而这支商队的客商来自五湖四海,干的买卖要大多了,他们见多了世情,两只眼睛只认得钱,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怕朱鹄这会儿当着其他人的面一刀砍了九宁,其他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九宁被戳破心思,唇角轻翘,“朱大哥,还没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朱鹄没作声。
一匹马从后面追过来,马背上的人看到九宁拢着车帘和朱鹄说话,冷笑,啪的一声,手里的长鞭甩了过来。
九宁吓了一跳。
一只手抬起来挡在她面前,握住那条鞭子。
朱鹄冷冷道:“你做什么?”
暴脾气嗤笑:“朱鹄!你别忘了主人的吩咐!”
朱鹄手腕一沉,甩开暴脾气的鞭子,一字字道:“主人吩咐我们请县主上京,路上要小心照料,勿要怠慢,我记得分明。”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朱琪,你想以下犯上?”
暴脾气冷笑:“要不是你疏忽,我们昨晚怎么会惊动其他人?等回到长安,我看主人怎么发落你!”
说完话,冷冷瞥一眼坐在车厢里笑盈盈看热闹的九宁,拍马离去。
九宁若有所思。
朱鹄道:“县主不必费这个心思,我和朱琪从小就是如此,绝不会因为别人几句挑拨就起内讧。”
九宁白他一眼,她什么时候挑拨他们了?
她放下车帘,躺回温暖的衾被里,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鹄没有骗她,这支商队彼此间关系疏远,说笑归说笑,却不会多管其他人的死活,各人只管看守自己的货物。
路上经过一处关隘,大家凑钱打点,朱鹄也掏了笔钱。
守军根本没有检查商队,看商队给的银钱够了,挥挥手放行。
又往东行了半日,天色渐渐暗下来,商队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下歇脚。
朱鹄递了碗滚热的面汤给九宁。
九宁这次也不掩饰了,喝完一大碗,空碗往朱鹄手里一塞,“再来一碗,还没吃饱。”
朱鹄又盛了一碗给她。
九宁埋头喝汤,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鸟叫声。
那叫声时断时续,持续了好一会儿,被狂风吹得四散,有些凄厉。
“不好!”
一人大叫起来,慌不择路,推翻茶炉。
滚烫的水泼在雪地上,嗤啦一阵响。
周围的人被溅起的炭火烫了个正着,大骂:“找死呢!”
那人连滚带爬着跑回自己的马车:“响马贼来了!”
这一声落下,异变突生,路旁被白雪覆盖的树丛里突然窜出几十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皆手执长弓,弓弦拉成满月,箭尖朝着商队正中央,嗖嗖数声,羽箭如蝗雨般落下。
霎时惊叫四起,一声声惨叫过后,十数人踉跄着倒在雪地上,喷洒的鲜血散发出滚烫的热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轮箭雨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走!”
那些响马贼甫一出现,朱鹄就知道自己这几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朱琪等人立刻围拢过来,想要靠近马车,羽箭嗖嗖追上来,打乱几人的阵型。
马车突然晃动,九宁摔了个头晕眼花,掀开车帘往外看,那些响马贼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这倒好,还没离开狼窝,又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