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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蓬莱阁,才发现侍婢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神情紧张。
“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们了?”
衔蝉迎上前,服侍她脱下锦袍,换上厚袄襦裙,压低声音说:“九娘,今天阿郎出去了没一会儿,大郎就和三郎吵起来了,摔摔打打的闹到现在,没人敢进去劝。”
九宁咦了一声,觉得有点稀奇。
兄弟俩平时相处融洽,虽然偶尔会意见不一,但周嘉暄很有分寸,不会让周嘉言动怒,这一次是为了什么,怎么吵起来了?
她随意挑了条红地八宝吉祥折枝牡丹花纹蜀锦披帛挽上,“我过去瞧瞧。”
走在路上,九宁猜测兄弟俩起争执的原因,不无八卦地想:难道是为了温四娘?
刚穿过曲廊,僮仆饮墨正好从对面跑过来,见了她,面露惊喜之色,匆匆行礼,上气不接下气道:“九、九娘,大郎、大郎和三郎打起来了!你、你快过去劝劝吧!”
九宁蹙眉,一面加快脚步,一面问饮墨兄弟俩吵架的原因。
饮墨叹口气,道:“最近都在传,使君要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三郎,大郎不服气。”
压低嗓音哼了一声,“大郎说三郎抢他的东西。”
九宁啧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这个。
小九娘的记忆里,周都督死后,周家四分五裂,一部分听从周百药和周嘉言,一部分听从周嘉行,还有一部分是墙头草两头倒,当然吵归吵,并没有闹到同室操戈的地步。最后周嘉行杀了周百药父子,周家唯他马首是瞻。
周嘉暄当过家主吗?
这一块记忆是模糊的,周嘉暄似乎消失过一段时间,好像北上去长安赶考了。虽然天下四分五裂,士林文人仍然以进京考取进士为荣。
长廊四面透风,九宁裹紧披帛,快步走进周嘉暄的院子,推开房门。
“嘭”的一声闷响,迎面一点黑影直直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擦着她的额头摔飞出去,然后哐当哐当落进外边走廊上。
九宁痛得眼冒金星,嘶了一声,踉跄了两下。
侍婢们齐声惊呼,上前扶住她。
屋里两个人也吃了一惊。
周嘉言面色阴沉如水,呆呆地站着不动。
周嘉暄听到呼痛声,皱眉回头,看清被砚台砸中的人是九宁,心中一紧,疾步走过来,抬起她的脸。
九宁眼泪汪汪——这是疼的,凶巴巴道:“谁打的我!”
她光洁的额头已经泛起大片红肿,像寿宴上圆润饱满的寿桃,鼓得高高的。
周嘉暄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检查一番,松口气,好险砚台没砸中太阳穴。
九宁莫名其妙挨了一下,脑子晕晕乎乎的,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兮兮,气势却凶悍,紧紧抓着他的手:“谁打的我!”
“好了,乖,先让郎中过来看看。”
周嘉暄抱起她送到榻上。
侍婢送来冷水,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府里的郎中很快赶过来,看过伤势,擦了点药膏。
周嘉暄问:“要不要紧?”
周嘉言虎着脸站在一边,房里气氛尴尬,郎中没敢问九宁是怎么伤的,道:“养个七八天能好,这些天别吃辛辣的,别吃发物。”
侍婢紧张地问:“会留疤吗?”
郎中摇摇头,笑道:“不碍事,别碰发物就好了,记住不要吃酒。”
侍婢一一记下,送郎中出去。
擦过药,九宁清醒过来,从榻上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好疼!
“妹妹,刚才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周嘉言板着脸走到榻前,瞥她一眼,看她眼圈发红,眼皮抖了两下,“我不是有心的。”
九宁狠狠瞪他几眼,找侍婢讨来镜子,揽镜自照一番。
红肿的地方很显眼,她这几天不用出门了。
“大哥,你先回去吧。”
周嘉暄坐在榻边,端起茶盅喂九宁吃茶,淡淡道。
九宁就着周嘉暄的服侍,低头一口一口喝下半杯茶,心里觉得松快了点,伸手去摸额头上的伤口。
“别碰,碰了好不快。”
周嘉暄轻轻拨开她的手。
九宁喔一声,拿起铜镜继续对着看,时不时叹息一声,“会不会消了以后还是这么鼓?以后我会变成寿星公那样?”
想到自己可能变丑,她鼻尖发酸,眼圈更红了。
周嘉暄放下茶盅,轻笑着哄她:“不会的,郎中刚才说了,好了还和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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