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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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倾，微微低头靠近汪颖，注视着她的脸，喃喃自语：“奇怪，真奇怪......”

“怎么了？”汪颖摸摸自己的双颊，脸上有东西吗？

她已经忍住不哭了。

他问：“看过金庸小说吗？”

汪颖点头：“看过。”

“我最喜欢那本射鵰英雄传。”

汪颖笑了声：“呵，巧了，我也是。”

他又说：“里面有个大反派，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汪颖笑盈盈地：“欧阳峰。”早料到了。

他也笑，表示认同。

汪颖收起笑：“那又怎样？”与她说的那些有关吗？

“所以妳有在练□□功？”

“您别开玩笑，好吗？”

“我是认真的。”

汪颖很是火大，怒道：“您到底在胡说什么啦？”

他也比手劃脚起来：“妳一定有在练，不然妳的腮帮子如何能鼓得这么大，还喷气呐。”

汪颖扬睫，双眼像有两簇火焰在燃烧，臭老头，拐着弯骂她。

然后，瞬间她大笑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溢出泪。

顷刻。

汪颖抹去眼角的潮意，瞅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她任性地顶嘴：“我才不做欧阳峰，我要做黄老邪。”

“那我委屈一点，当周伯通好了。”

汪颖不由自主又笑出来，他也呵呵笑。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脸出神，半晌咳了一声，定了定神：“小姑娘，光一个笑，都能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心软，所以要多笑。”

汪颖笑着答：“这话是事实，我收下了。”

静了一瞬，忽然他问道：“什么事让妳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短短一句话的关心，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刹那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汪颖抬起双手掩面，懊恼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愿意说出来是好事。”

汪颖放下手，茫然看着他。

她从不跟身边人提这些事。

事实上，独自在外这些年，受得所有委屈，她早就习惯一个人承受。

今天是脑子进水吗？

像吐西瓜子似地，居然一口气全往他身上去，跟他说这么多。

他的神情很是慈祥，脸上，身上都有岁月留下的年轮。

那对眼睛不笑时，尤其锐利且深沉，而且很有......汪颖莫名有种相似的感觉，不由得蹙眉，安静地看着他。

他开玩笑地说：“妳的故事一点都不希罕。”

汪颖在他眼底读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惊涛，有骇浪，有悲欢，有离合，又有种看尽人世间的冷淡与悲凉。

是啊！

这世上比她苦的人多到那去了，就她那点破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深沉地看着她：“这就是人生，有许多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挫折，一生稳稳当当，出生，长大，读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老死，有人就命运多舛，总在不同的阶段遇到不同的坎儿。”

汪颖勉强一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接腔。

他回视汪颖：“生命本身就是种种挑战，让妳更坚强，困难则让你成长，然后你会发现，抱怨无济於事，解决问题才最重要，久了，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妳都能侧身而过。”

汪颖忍不住摇头叹气，低声说：“说得可轻松。”

“过不去是坎儿，过得去是门，是坎或是门，看妳怎么走。”

汪颖无语。

他轻喟一声，直言道：“爱情让人欢喜让人愁。”

汪颖怔住，抬眼。

“人在伤痛时，最容易被看透。”

汪颖嘴唇掀两下，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却在看着他微笑的脸，发现，一切语言都是多余。

她垂下眼，咬咬唇，说：“要不要观察的这么敏锐啊？”

他笑笑，动手继续沏茶，听得出来，这句话不是赞美他，是调侃。

汪颖目光不知不觉停在他手上的动作。

他年轻时手一定也很漂亮，现在则像放太久的果皮，皱皱乾乾的，岁月对待任何人都很公平。

她突然问：“对了，那茶是不是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