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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于水笑得那样的厉害,以致停止脚步弯下了腰。
德强对他的大笑很是惊奇:
“你笑什么呀?”
于水直起身边走边擦着眼泪,说:
“你呀,唉!可惜你的眼这末大,真是‘眼大漏神,刷锅漏盆’。你猜那团长是谁?”
“谁?”
“那就是于得海呀!”
啊!?德强猛煞住脚步,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于水。于得海!这个响亮的名字,那就是他啊!
提起这于得海,不单是德强吃惊,在这山区里从大人到小孩没有不知道他的。都知道他领着一帮“造反”的穷人,活跃在昆仑山里,同地主恶霸和地方官僚斗争,替受苦人作主。财主叫他们是土匪,穷人称他们是“红胡子”,是“逼上梁山”的绿林好汉。官兵屡次围剿也无奈于他们。人们象神话般的传颂于得海的事迹。说他能知道连绵几十里的昆仑山上的每一个石洞和每一棵树木,你就是把昆仑山上的石头、泥土、草木拿到天边,他也能认出来是昆仑山上的,说他能两手同时开枪,百发百中,会飞檐走壁,多少人也围困不住他,说他身有一丈高,枪弹不入,长着大红胡子,眼睛象夜明珠一样亮,和古书上的武将一模一样……
德强真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位穿着普通战士军装,非常和蔼的团长,就是那神一般的英雄于得海!
“走啊,怎么和打楞的鸡一样呢?”于水说着拉了德强一把。于水却没告诉德强,他就是于得海的儿子。
德强跟着于水来到另一幢房子。屋里挤满躺在铺草上的伤员,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俩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看见一个头发达到耳朵的女军人,包扎好一个伤员,在准备药物。于水忙挤到她跟前,说:
“喂,卫生员大姐,咱们有事呢!”
“什么事?”她跟着于水的目光转过身来,一发现了德强,禁不住惊叫起来:“啊!德强!”
屋里的人都惊诧地看着他们。
德强怎么也想不到,他同杏莉日夜怀念的白老师,竟在这里碰到了。
白芸把德强拉到院子里,两手紧托着他冻红的两颊,眼睛激动地闪着泪花,注视了好一会才说:
“好兄弟!你怎么来啦?”
德强两手紧抓着她的胳膊肘,凝视着她那同她的姓一样白的脸,兴奋地说:
“白老师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他们是太兴奋太激动了,相互争着问这问那,顾不得回答相互的问话,——一猛醒,都笑了。
德强把白芸走后村里的变化都告诉给她。白芸还要问,但德强急着问她了。
白芸是济南人——其实也不是济南,老家在东北,她父亲是张学良部下的一个团长,一家人都跟着父亲东奔西颠。“七七”事变不久,这位有民族气节的老团长,同日本侵略军战死了,一些朋友才把他的家眷安顿到济南。
白芸从小受着正直父亲的教育,读了不少进步作家的书籍,对她有很大影响。
抗日救国的热潮激动着青年人的心,白芸初中毕业后,就同一帮子热血青年,参加了一些爱国人士在中国共产党的感召下,组织起来的抗日救亡团体,到处演剧宣传……
不久,国民党政府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渠,丢下三千八百万人民逃跑了,日本人很快打进来。而当地的一些大小国民党头目,不是卷席望风而逃,就是摇身一变投降了日本。那各地的军阀土匪更是横行霸道,趁势抢杀掠夺人民。整个山东到处一片混乱,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白芸他们的团体,也因缺乏组织领导被打散了。她失掉联系,回家没有路费,回不去;只好跟着逃难的人群飘流到胶东来。在山区找个中学生可真不简单,王唯一马上把她雇下当教师。白芸一方面想挣些钱做路费到延安去;另方面感到教学也是教育儿童的机会,就答应了。
然而,她想的太单纯了。她倾全力把爱国思想贯输给象德强和杏莉那样的孩子,但她的努力却遭到吕锡铅和宫少尼的处处非难;而她的青春美貌,使王唯一、宫少尼兽性发作,他们欺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向她无理取闹。她气愤极了,再也呆不下去。但是到处一片焦土,到处坏人当道,哪里是她容身的净土呢?
正当山东象一艘失去方向的船,在狂风骇涛中摇摇欲沉的时候,平地一声春雷,共产党领导人民起来反抗了!党把武器交给农民,那保卫祖国的枪口,对准了敌人!
当白芸知道理琪等人的起义部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