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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是还要亲手杀了我才行?”重烈冷笑着上前,将佩剑抽出放到风夭年的手中,低下头指着自己的后颈要害,“这里,你说过,哪怕是你的力气也能立刻置人于死地。我害你亲手杀死了你所有的亲人,你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要在我这里捅上一刀,我们之间才算是了结了?”
“人是我杀的。”风夭年寒心干笑着,看着重烈在面前的冷酷表情,便想起那几乎都快遗忘的一幕一幕。
满手至亲的鲜血、触目惊心、痛彻心扉,曾经罪孽深重地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却仍然从地狱中爬了出来活到现在;那时候的真切疼痛,便又在这冰冷的言语中全部清晰呈现了出来,“杀人?与你何干,敖烈主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风夭年摸着佩剑锐利的剑身,瞧着自己的手指便因那轻轻的触碰而割开皮肤渗出鲜血,明明破了伤口会觉得疼,可风夭年此时此刻却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指的鲜血一滴一滴渗出滴落,只觉得那疼——在心里。
“若真要死,真要杀,要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自己呢,我可是个亲手断送了父王兄长们的……罪人……”他突然呵呵笑出声来,身子颤抖了两下靠在了背后的门栏上。
“夭年!”重烈瞧着那滴落下来的鲜血,想起因为此事的打击导致风夭年刚刚被俘时候几命丧黄泉之事。
此时此刻夭年的表情,就和魂魄出窍了一般,看得心中一惊,慌忙将佩剑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收回剑鞘,撤了罩衣干净的布压住他手上的手指,“我不应该提这件事情的,夭年,看着我,看着我!”
“我正看着您呢,陛下。”风夭年淡淡笑笑,却毫无情感可言,那冷漠的笑容让重烈觉得一阵刀绞一般心疼,“不仔细瞧着您,又如何能与谋略过人的敖烈主争个高下?”
“夭……年……”
“你说的都对,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提的,你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你未曾篡位,你没有弑母,我比你要肮脏一千倍一万倍!”
“夭年……”重烈想将他揽进怀里,却被对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别过脸不想再看面前的人。
重烈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瞧着他冷漠地如陌生人一般的表情,便知道无论什么言语都无法挽回方才自己捅出的那一刀。
差点忘记了,他和风夭年,原本就是仇恨两端的对立,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远离了政事纷扰,有些东西似是遗忘了、模糊了,以为他们温情了、靠近了。
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奢望、是他的迷惘;却发现那真真实实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沟壑,不过只是覆盖在薄薄尘土之下。便因为如今这么一搅弄,又呈现了那触目惊心的巨大鸿沟。
重烈希望能昨夜梦回,从未如此期望沉溺虚妄的他,竟第一次渴望事情能重头开始。他想抱着风夭年,再一次告诉他别离开自己,可理智却提醒自己这样做的徒劳无功、不合礼数。
梦醒了便是醒了,再也无法挽留,若奢求便是自我尊严的丧失。
38
38、第 38 章 。。。
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第三份来自鲜风的书函和礼物。重烈看着一桌子被仔细检查过的礼物,和尚未拆封的信件,心中不知怎么有些烦乱。
明明知道应该彻底丢掉礼物,斩杀使节,宣告天下那个自称“鲜风代王”的左延,不过是叛乱贼子,但想到风夭年那句“欠我的”,平生第一次,重烈收敛了原本自认为正确的做法。
“陛下若看着心烦,属下帮您都收起来?”独孤休在一边开口,“还是送上奉仙宫?”
“先这么放着。”重烈收回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奏章上,关于鲜风的战事不断,左延持风夭年的诏书的确在各地掀起了不小的复国力量,若不派兵前往,征战鲜风所得的一切战果很快便会化为烟云。
正这么思忖着,却听着有脚步声急促而来,也并未禀报,便推开了鳞屋的房门,风夭年站在门口,因为一路而来气息有些不稳,戾夜紧随其后沉默而立。
“既然陛下当我是一名囚徒,不如关押在天牢之中,又何必浪费了好好一座奉仙宫?”风夭年跨进房间冷笑道。
没想到他会径直找上门来,重烈倒是有些愣住了,瞧着一月未见的风夭年,挪不开目光,心却因为他的冷言冷语而觉得冰凉冰凉,“你知道我不会将你关在天牢,激我又有何用。”
“那将鲜风送来的东西还给我。”风夭年开门见山向着重烈摊开了手。
东西没拿到,手却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