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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宇点点头,应答道:“是。”
马应龙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问一下,你们服务社单个企业贷款最多的放了多少?”
庄宇迟疑了片刻,答道:“也就是几千万吧!具体数字没有出来。”
“几千万?”马应龙反问道:“你们的股东才给了不到二千万股本金,剩下的钱都是社会给你的。一个贷款户就扎下几千万。你敢说拿得回来?老兄,如果是你家的钱,我想,你就不敢这样扔了。”
马应龙又喝了一口水,对吴清说:“你们金管处、会计处抽个时间,去他们那里看一看,看有什么值得我们学习的。不要到时候他们创造了经验,全国都知道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就像《水浒传》里讲的,‘独瞒了徽宗皇帝一人,’闹出笑话来。”
庄宇听到马应龙挖苦他,暗暗叫苦。而吴清觉得马行长今天讲话比想象的要温和。
是的,马应龙想到:庄宇这届毕业生参加工作已近三十年了,他的不少校友已经在国家金融战线占据着核心岗位,不少人成了国家正部级干部。反观庄宇,在一个集体金融组织里混饭吃,多少有点心酸。另一方面,官场之道也不得不让他留有后手。有时候事情做过头了,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无形中你就落进别人的套里了。
……
临走时,吴清认真地告诉庄宇:“排除贷款风险的工作要抓紧去做。朱赤儿的贷款,能清贷的话,要抓紧清贷;如果能减少余额,就要坚决减少余额。你自己要主动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庄宇握住吴清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
风险,查帐——这是庄宇到了深圳特区人民银行后,牢牢记住的词。
下午,庄宇不动声色继续着他的活动。
刚上班时,他坐在转椅上思考着:为了应付人民银行的检查,有必要提前做好以下准备:一是有关人民银行风险考核的单一企业贷款数额限制问题,要按朱赤儿的意见,找十几个企业来顶替一下,这要落实在信贷经理头上;二是考虑到可能把事情闹大,来个停业整顿,那个时候,不能放贷款了,利率倒挂,就更难向股东交代了。因此,当务之急是要抓紧贷出一批贷款;三是要调整一批信贷员。最坏的打算,在停业后,这帮人如果还能抓存款进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庄宇在笔记本上写着开会提纲,思路渐渐明朗起来。这时,办公室的员工伍冬至敲了庄宇的门,然后,探了个头跟庄宇说:“庄总,深圳泰荣公司的蔡总来电话,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去他那里走走?”
庄宇说:“你进来说话。”
伍冬至走到庄宇的对面,庄宇问他:“蔡总怎么说?”
伍冬至便添油加醋地把蔡总盼望庄宇到他公司指导工作的话说了一通,并说晚上一起进餐。
庄宇听伍冬至把话说完,思考了片刻说:“今天晚上好像没有什么安排。这样吧,下午四点,你坐我的车,我和夏经理到他公司看一下。你告诉蔡总看他有没有时间。”
伍冬至便在庄宇的办公室打电话给蔡总,蔡总表示十分愿意见到庄宇。于是,庄宇打了个电话给信贷部,找到夏天,说:“下午四点,我们一起到一个公司看看。”
夏天说:“好的。”
话说这个伍冬至是董事长杨或然安排在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代言人——在金融服务社的职务是董事会秘书的伍梨园女士的弟弟(有人说伍梨园是杨或然的情妇,也有人说是他的二奶,情况究竟怎样,小的手头上没有过硬的考证结论,大概有点无风不起浪的意思。)。庄宇与杨或然在不少问题上因争权结怨,故对伍冬至姐弟也是有提防的。
伍冬至被安排在办公室修修水管、电灯电线、电话之类的工作。可以这么说,这是因人设事,给他一碗饭吃。有时,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员工们会看着伍冬至的背影,打趣地说:“都怪我姐没有本事,怎么也不能使董事长变成我的姐夫。”说完,大家会心一笑,身心愉快不少,人们常说:笑一笑十年少,金融服务社的备用药箱不就成了多余的摆设了?
话说庄宇与蔡总约好时间,伍冬至知趣地离开办公室。庄宇还是拿起笔准备会议提纲。秘书王花敲门进来,拿了一张名片给庄宇,然后说:“庄总,你在中国银行的老同事来看你。”
庄宇一看那名片上的名字,立即‘怒从心上起,怨向胆边生’——当年正是这个家伙,阻挡了自己在中国银行的升迁之路。后来才愤而离开中国银行的,到现在都没有喘过气来。真是可恶!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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