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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爹我娘我妹妹。”
说着说着,石非的眼泪突然砸了下来,伸手擦了一把,再要说什么却又流出了眼泪。
“舞阳贤弟,我憋的慌……”
一时哽咽了嗓子,有一团不知何物堵在了喉间。
吱嘎一声,椅子一个转动,身子一拧,石非背对舞阳,双肩抖动起来,不敢大放悲声,涕泪长流,哽咽有声。
半晌无语,舞阳只是隔着桌子看着,看他实在哭的难以自持,死命吸了几口气,这才据案站起,膝一软,一只手死死压在了桌缘,半晌才抬起右手虚虚伸了出去,伸到一半攥到了一处。
“石……石头……石非大哥。”舞阳的眼圈微微变色,脚一勾,将椅子踢到一边,缓步走到石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总会有雪冤的那一日,会的……石大哥……一定会。”
“舞阳——”
石非憋了几日,今日才得哭了出来,眼睛发酸,浑身疲软,这才展衣袖擦眼泪,早有一方雪白手巾递了过去。
“憋死我了,只能找你说说。”
“这样便好!”舞阳轻轻拍着他的肩,低声抚慰,眸子渐渐黯沉如海。“家师临终前一直挂念这个案子,舞阳自会一力承担。石大哥不要担心……”
“舞阳,既然是冤案。我想去鸣鼓喊冤,你说——陛下会昭布四海,还恩主一家清白,能直达天听么?”石非瞪着宣红的眼睛看着舞阳。
“不要去!”折扇打开,舞阳扇了几扇,只觉喘促维艰,胸臆憋闷。“很闷,要下雨了。”
话一出口,舞阳突然咧了一下嘴,腾地转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三伏天气,来时还是暖阳当空,蜩嘶高柳,此刻竟是层云蔼蔼,阴沉沉地积压下来,天地一片混沌,遥遥有雷声由远及近迭次隆隆作响。
舞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眸微微阖上,恨不得惊雷撕破这不分贤愚好坏的混沌天地,半晌回过头来,面目平静得象一面镜子。
“石大哥,家师遗命,令舞阳务必追查此案,还叶家一个清白。既然已经查出了是冤案,余下的事自有舞阳承担。你……只消与燕儿好生过日子。”
“你只是家主好友的弟子,我是叶府的人。”石非脖子一梗,咬牙切齿。“现在知道了谁是元凶,我一定——一定要亲手劈了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石非,无人知道你的身世。若你承认自己的身份,先不说能否报仇,桓疏衡第一时间会怀疑你当初武选进府的目的,不说前程就此断送——能否有命还是两说。”手死死压住石非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个王爷向来不把咱们这等平民百姓当回事。桓疏衡阴险狡诈,上次中毒之事他一直在怀疑身边人,之所以不肯动手,自是想引出幕后黑手,你要为人作嫁背这黑锅么!”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能忍?”石非恨恨发声,回手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我这里疼!贤弟,我这里疼!”眼泪唰地又掉了下来。
舞阳手一翻,搂住石非,用力拍拍他的后背。
“相信我——石大哥,你相信我!再忍耐一时……”
“我想亲手报仇!我忍不下去——”
“忍无可忍,还须要忍。这里不适合你——”舞阳看着他浑身瘫软,扶他坐在椅子上。石非哭了这许久,又听舞阳劝慰半天,面色一缓,有了一丝松动,舞阳提着的心这才落下一半。“石大哥,舞阳孟浪,说句不当说的话。你性子火爆,心里藏不住事,根本不适合在这里,携了嫂夫人远远离开京城,自是安稳度日有何不好?”
“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爹生前希望我能有一番作为。如今我只会这三拳两脚,不当侍卫还能做什么?”石非横了一眼,知道他是一心为了自己好,语气倒不强硬。
嗤笑一声,舞阳一脸的无奈。
“……货卖帝王家!叶相蒙污染垢十数年,身首异处,这些还不够么——”
“我想让燕儿过上好日子!”
“舞阳给大哥留的银子足够大哥一生无忧,大哥还是放不下这功名二字。”舞阳微微苦笑。“既是这样,舞阳便不劝你离去。只是有一事听我的,你只管安生过你的日子。我家王爷已经许诺,会主持公道为叶家洗冤,估计快了。”舞阳端起茶杯倒进了嘴里,象是吞了一杯苦酒。
“你信他?”石非眼珠子几乎掉了下来,声音走调。“这些个王爷哪里有好人。”
“轩辕一醉言出必诺,既然允了,自会去办。”舞阳淡淡应了一句。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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