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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又如何算计本王……”
撞上了一对不耐烦的眸子,舞阳再次谢恩的后半句官样套话被塞回了口里,很快变成了依依呜呜的呢喃。
马车外,马车辚辚,銮铃清脆,杨柳树木向后如风退去,春的青草香气透过轿帘小窗,源源不断地送进了马车里。
只是,这一年的春天已经太迟了,实在是太迟了。
今日乍暖,焉知晚来不是更寒。
手指一僵,勾到了身侧的卷宗上,舞阳缓缓垂下了眼睛,一行行字幻化成虺眨眼间成了巨蟒吞噬了自己:阅万卷而不知廉耻,居高位不肯分君忧,食君禄而勾连外虏,为人师而心如蛇蝎……夷三族!
师傅口里的仁义君子居然被这昏君批到如此不堪?
师傅的温和的脸渐渐自混沌中浮现,手中展的正是那样一份千人咂舌,万人眼红的藏宝图。“舞阳,有了它,就会有人竭尽全力去了结师傅的遗愿。还我好友一个清白!”
清白!清白?
用力阖上眼皮,舞阳的手指移到了轩辕的后背,由着他亲昵抚摸。
边境雁云一战大捷,斩敌无数,驸马顺利迎回,此事早已经震撼了朝野。文起帝似乎长出一口气,文武百官更是兴高采烈起来,按品着衣,在朝堂上峨冠广袖,各持牙笏, 歌颂陛下圣明者有之,赞扬两大世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者有之……嘤嘤嗡嗡,嗡嗡嘤嘤,一时金安殿上,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文起帝看着殿上热烈的鱼鱼臣工,手里没有拿着歌功颂德的奏章,却拿着轩辕和桓疏衡共同联名的上表,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过了许久,这才示意太监黄义宣旨,由太子负责庆贺典礼,献俘祭祖等一系列礼仪。
左相张矩为人乖觉,只觉的陛下的神色似乎不是很十分喜悦,便沉默不语。唯有不见机的礼部侍郎还在喋喋不休的持笏上表。
直到大太监黄义看着有些困倦的陛下示意,这才尖细着嗓音喊了一句:“散朝!”
久不归来,边关大捷,轩辕一醉和桓疏衡早被同僚围住,恭贺声此起彼伏,两人碍于同僚面子,只得暂停脚步敷衍了几句。
舞阳站在红衣身边,没有轩辕一醉那双可以穿透人心肺的目光在旁边,她轻松许多。
“舞阳!”红衣下颔微微抬起示意。“那个——就是左相!右边那个是刑部侍郎,左侧有须,皮肤姜黄的便是大理寺中丞,这三个人都是十余年不曾左迁的人物。”言尽于此,红衣不再多说。
舞阳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红衣一眼,不禁冲着红衣坦然一笑,略略拱手致谢。
“王爷出来了!”红衣挺直身子,左右看了一眼。
众侍卫急忙站直了身体,不敢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轩辕一醉和桓疏衡联袂而出,早有侍卫分别拿过上马凳,二人分别上了马车。
“去桓王府!”轩辕一醉看了红衣一眼吩咐道,随即脚不沾凳地进了马车,撩起袍摆放在膝上细细搭好,又看了舞阳一眼。
舞阳低下头去,和红衣一左一右坐在了车厢前缘上。
车行闹市,走过京都最繁华的广安街,只听得街上叫买叫卖声音此起彼伏,街上绿女红男,士子商贾,白发翁媪,黄口幼童,熙熙攘攘穿行在闹市上。
“梅子,梅子呃……”
“梅花糕,杏仁饼,一文三个呃……”
“卖花咯……”
舞阳的嘴角动了动,长睫倏地垂下,闭了眼睛开始假寐。
不过片刻功夫,马车停在了桓王府外。
红衣率人径自离去,只有舞阳随着轩辕一醉走进了桓王府,越行越近,舞阳暗自叹息一声,曾经兜兜转转费尽心机,不想轻松被这魔鬼勘破,如今再接近这个院子居然又过了堪堪一年之久。居然就一年了,清明时分不能去祭祀,如今只怕杂草丛生,只有那古树为伴。
忍无可忍,还需要忍,舞阳手握成拳,掩在袖中。
“看你还算老实,石非在外面,给你半个时辰!”轩辕看了一眼,提足与桓疏衡并肩进了正堂。
谈话
两师兄弟相见,石非只觉有些尴尬,舞阳浑似不觉,只是拱手含笑问候。
“没人难为你吧?”石非第一次不再骂骂咧咧地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自然,搓了搓手,咧嘴笑了笑。
“没人知道,石非。”舞阳淡然一笑。“燕儿到了?”
“到了……到了……昨日还念叨你呢。”石非说了这句话,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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