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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把我和苗玉从重围中引领出来,它骨头上的〃陈〃,想来不会跟我们没有关系。
〃给它这道加持的人,不说神通广大,至少也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很了不起。〃苗玉认得汉字,看到那个陈字,颇有深意的望望我。
我一边想,一边给白鲤鱼的伤口深处撒了些药,白鲤鱼通了人性,知道是在给它治伤,侧着身子躺在浅水中一动不动,一直到药粉慢慢融入了血肉中,才一甩尾巴,慢慢的游动着。我呆在这里还是有些不放心,马上带着苗玉沿河岸继续朝前走。白鲤鱼依依不舍,跟着在河水中游动,紧随我们的脚步。
我走在路上,完全都被这条白鱼的事情给吸引了,走着走着,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白鲤鱼,刚从小盘河离开的时候,我被排教的人围攻,就是这条白鱼首先出现,引开了山羊胡子的注意。但是当时白鲤鱼还由爷爷养着,它对我并不怎么热切。但时隔这么久,它再次出现的时候,举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为什么?我想,它离开爷爷独自在大河里到处游荡,并非没有原因。
我和苗玉连着走了很远,有她相伴,我真的不感觉有任何疲惫,精力充沛,情绪也比过去平静了许多许多。走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们暂且停下休息了一会儿,距离目的地不算太远了,直到这时,苗玉还是没有说具体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个关子卖的时间可是不短了,到现在还不能说吗?〃跟苗玉的年纪相仿,而且接触之下,也亲密了很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仿佛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有的人,相见一刻,就好像一辈子都再分不开了,有的人,相守一生,却还是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只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苗玉的神情很诚挚,没有故意要吊我胃口的意思,我明白她的好意,笑了笑,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我们到了距离河滩约莫有二十三四里左右的骑马坡。民国时期,这里还有一条河道,但后来大河改道,故道就干涸了,干涸之前连年落水,淤出了一片滩地,河滩地薄,这样的滩地都很难得,然而到骑马坡附近的时候,我放眼就看到一片荒芜,什么都不长。初夏正好是庄稼和草木生长最旺盛的季节,可是这里如同一片死地,生机绝灭。
在外面经历的多了,一旦遇到反常的情况,心里就忍不住要多想。我在骑马坡河道附近站住脚,但只凭一双肉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哗
一阵风贴着地面从远处刮来,河滩风多,这是很正常的风,但是风越过河道飘到面前的时候,就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那是很明显的尸臭,相当难闻。
〃这个地方,是不是非来不可?〃我一闻到那股气味,就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这里,是河滩唯一有可能让你回想起一些事情的地方,如果不来这儿,可能就要跑的更远。〃
我相信苗玉,听完她的话,随即迈动脚步,骑马坡故道是一条宽阔的故道,水一干涸,就好像横亘在大地上的一道裂痕。离故道越近,那股难闻的臭味就越浓,站在故道边上,我看见故道的底部,时隐时现的露出一些已经半掩在沙土中的遗骨,都是河滩附近或者山上的大小野物,一层贴着一层,不知道死了有多少,把河道底部铺了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我回头看看苗玉,她什么都不说。
〃我要带你看的地方,就在这里,慢慢的看。〃
额骨后面的那片小小漩涡,对我来说可能极其重要,经历的事情越多,它的重要性就越发凸显。很多事,要靠我自己去回想,我想要抓住所有能找到的细节,苗玉此刻的神情还是淡定的,这无疑说明,这条铺满了白骨又飘荡着尸臭的故道,暂时没有致命的危险。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边上慢慢走到故道底部,谷上谷下,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阴寒的气息瞬间就把我包裹起来。
我身体很结实,并不畏惧这股气息,但是来自心底的不安愈发升腾。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故道的中心,沙土,白骨,乱石,布满故道。我蹲下身子,面前是一颗露出土层一半的牛头,两根牛角断了一支,骨头已经疏松了,脆的土渣一样,手一捻就成粉。
此时此刻,我心里冒出一个抑制不住的念头,想要挖开这些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又一层的骨架。那个念头一出现就不可收拾,因为总觉得在这些骨架下面,隐藏着什么。我板着牛头提出土层,在周围慢慢的刨下去,牛头下面,是完整的一架牛骨。
心底的渴望强烈到了极点,那股臭味不知道在故道里飘荡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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