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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工钱,二不出本钱,给自己谋利。你想我一个人做,怎么忙得过来?只好把他们的先做出来,再做集体的。给集体做的时候,有些买批发的来打批发,见他们那里有成品,倒先把他们的给买了。等集体的货做出来,都到了腊月初十边上了,我说手上的货我一个人咋卖得完呢?恐怕得你们卖一半,我卖一半。他们同意了,结果他们卖了钱,又揣到自己的腰包里头,说钱没有卖够。我那一半卖的钱全部交集体了,但还是差钱。然后差的钱呢,他们又笼到我脑壳上。我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口气吞了,我说那我打个欠条,开了年做出来后我抵了就是。所以第二年成立年画社要开会的时候,他们就说我还欠他们的钱,不交齐他们就不给我盖章。他们不盖,我就把通知给年画社拿过去,给他们说了情况。年画社说没关系,你还是来参加会嘛。我就还是参加了会。事后呢,年画社又找到我屋里来,找队长通融。他们不来还好点,他们跑来一说,队上就说我欠的钱不能再拖了,结果扣了我一家人的粮食。
李方福:见证绵竹年画的风雨历程(4)
石:年画社是关心你,想帮一下你,他们也肯定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粮食扣了,那你们吃啥呢?
李:就靠卖年画了。会开了过后,年画社给我们一人发了五幅纸,让我们各人拿回去,做好后去参加评比。把纸拿出门,就碰到清道的何清山。何清山他们已经是纳进年画社的了,他在里面组织。何清山说,李大爷,你还是默到做(做的时候心里有底)。我说咋个默到做呢?他说你要跟我们一样的做法。我说跟你们一样的做法,我又没有粉花戳戳。为啥这样说呢?绵竹年画那时候是分了两路的——南路和西路。
石:不是南路和北路?
李:不是,这个北路或北派的提法,是前几年绵竹市做乡镇历史,对外推广绵竹年画时提出来的,因为拱星在绵竹的北部,所以称北派。以前呢,从工艺上来讲,分的是南路和西路。那时候绵竹的年画艺人成立了一个伏羲会,有它的规章和制度。这个规章制度规定年画制作不能偷工减料,还规定两路的货不能互相侵犯,各路按各路的做法做。南路是拓粉花子,西路是明展明挂,全部凭手工,而且不准偷工减料。比如有个勾金习门神,勾金就是明展明挂,背面必须要裱一层;习门神就不裱,习门神也不准添金黄,只能添菜黄,因为添了金黄就成了鱼目混珠,是欺骗顾主。这关系到我们绵竹年画的声誉问题。何清山他们属于南路,我们属于西路,各有各的做法。我们的花纹全部是用笔蘸色粉线勾出来的,他们全部是刻一个粉花戳戳拓出来的。勾出来的能摸得到,有立体感。他那样说,我就说我又没有戳戳。他说你默到做就是了,你没有戳戳,把颜色做完后,拿到我这里来盖。我说未必然我还从拱星拿到清道你家里来?要不我就做孬点嘛。所以回去后我就没有重新兑颜色,将就用头一年兑颜色的碗掺点水,就做了。头一年的颜色碗干了放在那里,第二年光掺点水,碗里扑了灰,颜色难免就不鲜色。不过呢,虽说不鲜,但手艺在里面,颜色的安顿,里头的笔锋、笔法,还是都看得出来。后来拿去评比,我一看,哦哟,有用广告色的,有用国画颜料的,只有我还在用膏子水,弄得污猫糙狗的。事后我们把画都挂在公园杨锐纪念馆的二楼上参加评比,我把我的画挂在边边上。文化馆的人就挨排看,看到我的跟前,就停了下来久看……
石:都是哪些人?
李:就是侯世武他们,那时候侯世武是馆长。看了过后他就蹲到画跟前,说这幅画有名堂。然后就把我叫到一边说,李大爷,你给我们做点资料。我说啥叫资料?他说你心里有啥子,就全部把它做出来。我说要得。他说那给你好多钱呢?给你四角钱一幅。那时肉才卖两三角钱一斤,给四角钱一幅,还是差不多了。
石:那是哪一年?
李:七几年。我说要得嘛,我先做点出来,看值不值那么多钱。他就说每个样子印两幅。年画里头,版子品种相当多,二三十个,我说每个样子印两幅我不得行,我只做两个样子。他说为啥呢?我说我这么多年没做,“三天不练口生,三天不做手生”,每个样子都要抠脑壳设计颜色的搭配、调和。样式多了,这一张手还没有做活跃,又变另一种,就做不好;要手顺了,才能把笔锋、笔法做得出来,颜色才准确。他说要得,那做哪两个呢?我说做个文的,做个武的。武的就做双扬鞭,秦琼、胡敬德;文的就做状元。之后我一样做了十几二十幅,拿给他们。他们看过后,说他们要研究一下,就叫我先出去耍,下午两点钟再去。下午我去了后,他又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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