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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说到哪儿。——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要跟上她的思维不是件容易的事。)说真的,培养一个戏曲演员非常不容易,现在,戏曲演员奇缺。
改革开放后,经济迅速发展,演出开始与经济挂钩。因为戏曲演员付出多,得到少,家长都不愿意把娃娃送来学戏。很简单,现在很多父母送娃娃去学跳舞,学一年出来就可以跳群舞,一次可以挣两三百元,跳得好的可以领舞,挣得更多。戏曲演员学一年根本不可能出来,基本功至少要学三年,不仅要练嗓,还要学表演、学文化,还要靠剧团老师慢慢带出来。戏曲,大家都知道是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但是,与其他表演门类相比,它的价值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没有充分体现出来。比如歌星,一场表演下来的收入比戏曲演员的要多得多。所以要培养一个戏曲演员很难,第一要花长时间培养,第二学的人少,第三还要看你对戏曲的热爱程度,你是否心甘情愿地付出。
成都圆梦
易:走出来一直是你单纯的信念,同时你又很幸运地赶上了戏曲复兴时代。1983年,作为叙永县川剧团当家花旦的你却执意辞职,一个人到成都拜师当学徒,16岁的你哪儿来的勇气?
陈:当时想法单纯,没有考虑其他的。我到成都求学全因陈国富老师的一句话。1983年7月,我参加宜宾地区文化局举办的川剧艺术比赛,有来自18个市县的几十个剧团参加,我演出《打神》,拿了一等奖。在看了各个地区剧团的演出后,知道自己的水平不低,只是接触面太窄,觉得应该走出去。陈国富老师(当时四川省川剧研究所的研究员,也是那次比赛的评委)不经意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这个女娃子条件太好了,可惜在县份上。”从7月份比赛后回家,直到9月份,我都没睡好,天天想这句话,想怎样才能走出去。那时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成都有没有川剧学校可以考,妈妈是老实人,不可能带我出去,我只能靠自己。我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我要去成都。我先去看成都市川剧院的演出,再演几出戏给他们看,各种类型的戏都演。他们不要我,我就找个老师学,学三年后我也才20岁,到时我再到泸州、宜宾剧团,他们也会要我的,反正要学到本事。
其实,到成都的想法之前就确定下来了。那是1980年我们县剧团娃娃班到成都来演出的时候,我去锦江剧场的成都市川剧院找过张光茹老师,她是我们叙永县川剧团团长的师姐。当时我才13岁。那是我第一次到成都,心里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到成都来。
9月底我向剧团请假到了成都。我先到锦江剧场、三益宫等几个剧场看了几出戏,觉得凭自己的条件可以来。然后,我找到张光茹老师,说想跟她学三年戏。开始张老师不敢收我,说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剧团实行自负盈亏,如果我走了,对剧团的演出和收入影响很大。我一再恳求张老师收下我,她考虑了两三天后,给我约法三章:第一是22岁之前不许谈恋爱,第二是每天晚上必须10点之前回家,第三要吃得苦。我说,都行。
易:放弃县剧团的正式员工身份和工资,到成都当学徒,还要靠经济非常拮据的家里提供生活费,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
陈:有半年时间。当时回家办辞职手续,剧团不同意,还扣了我妈妈一个月的工资。我妈妈哭着不准我走,她说在哪里都是唱戏,跑那么远干啥。我说难道你让我一辈子都待在家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走出去。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坚决,只是有一种走出去的信念。走那天,天下着雨,姐姐又在生病。毕竟在剧团工作了五年,12岁到16岁,很有感情的,还是有点舍不得。早上5点过我就起来,把我姐姐带到泸州交给外婆照看,我妈妈是县剧团的,正在乡下演出,爸爸在贵州演出,我又要到成都,可以说,我们家的人天各一方。这样独自一人跑到成都跟着张光茹老师学川剧,当学徒。我的继父每个月给我寄二十元钱,十五元交给老师做生活费,剩下的五元自己买点生活用品。
陈巧茹 生活在这个时代是我的幸运(3)
半年后,便跟老师到处去演戏。当时成都市川剧院有三个团,张老师在一团。有一次,二团的团长胡成德老师请张老师去唱戏,看到我表演,觉得这个小姑娘唱得不错,准备要我。但是一团的团长张开国老师对我说,你在我们这儿唱了这么久,就留在我们这儿算了。就这样1984年进了成都市川剧一团,成了临时工。当时临时工工资每月有三十多元,继父就不用再寄钱了。
我是这样的人,一旦心里有了目标,就一定会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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