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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改变。如果说行善一定有福,我从未做过坏事,那么胡乱祈求又有何用呢?赦免罪犯,是国家大事,不能屡次施行;至于广开善门,求助神灵,也就更不用做了……”
承乾听母后这样一说,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真担心母后的病。自她卧床不起以后,承乾心中像压着块大石头,沉重得让他难以承受。
长孙皇后见儿子难过,倒劝慰起他来:“我会好起来的。就算有什么万一,承乾,我要你答应我,要坚韧不拔,要继续修身向上,平万不能半途而废,好吗?”
承乾任泪水从两颊流下,用力点着头答应母后。
长孙皇后又有些气喘起来,叹了口气,道:“我想歇会儿。承乾,不用担心,你还是回宫去吧!”
承乾擦掉眼泪,向皇后道过保重,一跛一跛地走了。
长孙皇后看他走了出去,费力地从枕下取出一封信,交给吉儿,叮咛道:“你都看见了,承乾多害怕、惶恐。请你答应我,代我好好照顾承乾,他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及时指正他。这些……我全可在这封信上……一切……全拜托……你了。”
吉儿听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长孙皇后仍气喘吁吁地说:“我何尝不明白,托付你这件事……够沉重了……对你实在有欠公平,可是……吉儿,你也知道……我……我只信得过你,你也是……是我唯一能使我放心的人……所以,答应我……好吗?”
吉儿流着泪点头应允:“我答应你!”
“还有……”长孙皇后一阵剧咳使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吉儿轻轻为她拍着背顺气。长孙皇后咳得吐出了鲜血,才停了下来。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躺倒在床榻上。
吉儿惊骇得急命人去请皇上。
房玄龄跟随李李世民离开了魏王府回到政事堂。他仍感到皇上这一举措欠妥,不无担忧地说:“陛下在魏王府设立了文学馆,是否会引起其他皇子的非议呢?”
李世民有些不高兴地说:“泰儿喜爱文学,设立文学馆以利于朝夕研讨,怎会引起非议!”
房玄龄顿感无趣,悻悻地低下头道:“陛下!昔日秦皇与近世隋文帝都未摆平太子与其他皇子的地位,以致二世而亡,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李世民闻言,感到这话十分刺耳,便不耐烦地说:“秦皇暴政、杨广无道,朕岂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房玄龄愣了一下,又鼓足勇气道:“陛下!臣只是怕引起皇子之间的纷争。文学馆事小……”房玄龄想起自己曾就是秦王府文学馆延纳的学士,不由真得有些恐惧起来。
李世民见他总是纠缠住此事不放,无名火油然而起,拍案厉声打断他的话:“皇子之间的纠纷朕还能解决!朕相信一个文学馆决不会有什么麻烦。”
房玄龄看着李世民固执的样子,内心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李青惊惶失措地赶到政事堂,未及施礼就急急地说:“陛下,皇后病重!请陛下赶紧去后宫。”
李世民望了一眼房玄龄,拂袖而去。
他赶到后宫时,长孙皇后已经奄奄一息了。吉儿与春华立在一旁,束手无策。
李世民把皇后搂在怀里,内疚地说:“小妹,我应该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长孙皇后挤出一丝微笑:“……快别这么说,我已很满足了。”她歇了一会儿,喘着粗重的气道:“陛下,房玄龄侍奉陛下时日已久,一直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尽心尽力……希望陛下要慎待老臣……”
李世民点点头。
“至于我们……长孙家,凭借帝威……享受薪俸,身居高位……为保全长孙家子孙后代……千万不要……把他们安置在权要官位……能够以皇亲国戚的身份……每月初一、十五入朝晋见,就十分满足了……”
长孙皇后依在世民的怀里歇息了一会儿,又说:“我活的时候……对百姓没有贡献……死……死了以后,怎么可以贻害百姓……不要为了兴筑坟墓,……而使百姓劳动……只要……把山当做坟墓……葬的器物都……都用泥瓦或木质的……”
吉儿和春华早已哭成泪人。世民也泪脸满面,只是点头应允着。
“盼望陛下……能够继续亲近君子……疏远卑劣小人……接受忠言……摒弃奸邪谗言,减少劳役,那么……我虽在九泉……之下,也就死而无憾了。”她像是拼尽了全身的精力,道完最后的嘱咐,在李世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长孙皇后逝世这一年,是贞观十年,时年仅三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