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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硬了,不仅可以嘲笑我,还把我软禁起来,”爷爷骂道,“这个家和小镇始终都是你的,何必这样匆忙。不过,从昨晚开始,你就让我非常失望了。”
直到过了中午,他们的争吵才暂时平息。父亲挪着步子,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爷爷拒绝按照我父亲的意思行事,并且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理由。
“他告诉我,如果是谈判,那么他还是族长和镇长,我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如果是找他谈话,那么他还是父亲,我必须尊重他的意见,”父亲对众人说道,“他的话比他带过的士兵还要多,还要强硬。”
一个胖乎乎的仆人自作聪明地说,他可以模仿我爷爷的口气和笔迹写一张宣布婚约无效的字据,然后誊写几十张贴遍大街小巷。
“假戏真做。即使他不承认字据是他写的,也没有人相信他,最后他也不得不认可这个事情,”那个仆人说,“我给他写过结婚请柬。他要我摹仿他的字,说这样请客才显得有诚意。”
谁也没有想到父亲会勃然大怒。头发愤怒得立起来,如同膨胀的毛细血管随风飘扬。
“用这种歪主意使其就范,是我有生以来听见的最蹩脚的阴谋诡计。这个主意再好;也是一堆撒了香水的臭狗屎,”他咒骂道,“也许现在他不是族长了,但他还是我的父亲,我绝对不能侮辱他。侮辱他就等于侮辱我自己。”
父亲和母亲又商量了一阵,决定继续给爷爷施加压力,直到他同意写出字据为止。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母亲说,“要慢慢来,就象把鱼放进装满冷水的锅里,火开得小小的,不知不觉就熬成了一锅鲜美的鱼汤。现在我们就来为鱼汤准备一些调料。”
于是,父亲又来到爷爷跟前,把纸和笔放桌子上。“我们打算把你和唐娜分开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写好字据,她就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只是想把她送到花园里休息几天,那是我们姚家最好的地方,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父亲说。
“为什么把她关进花园?真是莫名其妙。你在威胁我。我身上有几十个伤疤,都是子弹和刀咬的,我从来没有感到疼痛,我把自己当成一只金钱豹,”爷爷喋喋不休地说,“唐娜的母亲愿意嫁给我,就是她迷上了那些伤疤,说它们是上苍奖励给我的勋章。要是唐娜有个三长两短,就等于是你在我的心脏刻下第一道真正的伤口。”
“我们高兴这样做,”父亲平静地说,“有时候人的想法是很奇怪。你做的事情不是也难以琢磨吗?不是也图自己高兴吗?”
“我可以写字据,不过内容和你的想法有出入,”爷爷语气平缓地告诉我父亲,他愿意用族长和镇长的职位来交换他和唐娜的幸福生活。
“再说一次,我只是用这种方式劝你不要再糊涂了。说实话,我连警长也不想当了呢,”父亲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你放心,你写下字据宣布唐娜离开小镇那天,也是我离开这个家的日子。”
“随你的便。你愿意把她关在那里就关在那里。她不会孤单的。她可以教阿古学哑语,”爷爷说。
“你不怕阿古欺辱她?是你把阿古关进花园的。”
“你们比阿古更危险。也许她在花园里更安全一些。”爷爷说,“阿古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会找唐娜的麻烦的。”
父亲笑了一声,从爷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掠而过的恐惧不安。其实,一个时辰前父亲把阿古从花园里放出来了。在花园里只呆了几天的阿古,头发就全白完了,身体臃肿,动作缓慢,沉默寡言,说话起话来仿佛是蚕子在沙沙沙地吞噬桑叶。无所事事的寂寞日子让他蜕化成了一条老老实实的蚕。
“孤男寡女在一起,如果不发生意想不到的血腥事故,就一定发生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父亲离开爷爷的时候,回头又说了一句,“这都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那天晚上,我父亲把唐娜送进了花园。她神色安祥,随身携带着精致的蜡染布包,里边装着简单的洗漱用具,还有一本皱巴巴的书,写满了如同蝌蚪和豆芽的奇怪符号。
“这是他特地为你母亲修建的。你母亲生前很喜欢这个地方。你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没有让人打扫过。也许你还可以找到她的影子和气息。我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阿古关进这样珍贵的地方,”父亲对唐娜说道,似乎不知道她又聋又哑。
他掏出钥匙,亲手给门上了锁。锁声清脆,如同在瓷器般光华的月亮边沿上敲破一枚鸡蛋。
(3)
那天夜里,花园的昆虫唱得特别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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