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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碧蓝的天空,要么寂寥地数着飞雁。
中尉在一块断裂的钢筋水泥石板上踱着方步。他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可以俯瞰谷底的古炮台的一部分。因为,有了新式的大炮,即便是弹药不足,部队已不必再害怕敌人,可以享受日光的照射了。中尉的耳畔自然也回荡着预示初冬的雁鸣声声。
沿着炮筒慢慢爬动,最终从那上面掉了下来的毛毛虫长着黄褐色的窄小的彩环,这清楚地预示着要有一个严酷的隆冬,就连蜘蛛也帮忙证实了这一点。
今天,中尉脸上找不到一丝笑意,这是极为罕见的。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又使他的严肃平添了几分。人们轻轻走来,并不滞留,又蹑手蹑脚走过去。炮手们沿长满野草的墙垣凹入处静静地坐着。中尉在旁边时,他们都故作端详皮靴的样子,只有当他走开时,他们才抬头瞥一眼他。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逐渐来临的冬天并不好熬,主要是要经得起挨饿。他们曾经在基本完工只是没有顶盖的教堂里挤做一团,节俭地咀嚼着埋在那儿的食物……
可是这些食物储备没能维持多久,那时候的德国人视食物要比荣誉还重要,他们仍在进行着对法国皇帝的零星袭击,还没有对自己的民主是否会获成功确信无疑。全队人马行进到那座有教堂的小镇时,总共还有四百一十二人。
冬天的脚步匆匆,大家现在都感受到了它的来临。他们渴望地朝南方望去,期盼着中尉能留意到这一方向,多希望中尉没有走其它方向的念头。
要不是碰到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是不会打搅中尉的,毛基躲得远远的。可当他们看到有个人绕过岗哨,正想方设法接近中尉,要与中尉搭讪时,他们都感到很吃惊。
几个人上前抓住了他,他却傲然地走了过来。如果不是处于这样特殊的处境,他也许还是个滑稽可笑的人物。他是个强有力的壮汉,那公牛般的肩膀上长着一个粗大而又多毛的头。他身上紧绷着件披肩,一般人穿的话要到脚跟,可穿在他身上才到大腿跟。他头上戴着顶装饰有羽毛的歪歪帽,腰间佩着把宝剑,胸前佩带足有两英尺长的花哨的授带。
没经任何仪式,他就活脱脱地站到了中尉面前,摘下帽子,向中尉很快行了个礼,动作显得有点过分。
中尉吃了一惊,没有立刻回礼。他仔细地上下打量起来人,从那笨重的靴子到那现在正了过来的歪帽子。
“将军,”擅自闯入者说,“我是来表示我的敬意的。”
“我不是将军。如果你想要见我,先得征求士兵长波拉德的同意!是谁让你过来的?”
“只一会儿就行,”那来人说,“我要给您提个建议,会让大家既有工作做,又有粮食吃。”
“你这家伙对自己还挺自信的呢。我们是可以随便收买的雇佣兵吗?”
“粮食也是不可缺的呀,将军。请允许我自荐,我是勒·克瓦周公爵。”
“公爵?我能听到什么样的建议。”
“是个小镇,将军。不到三年以前我获国王恩准,得到了它。”
“国王?”
“法王,合那鹤一世陛下。这是我的证书。”他从披肩里取出一个卷轴,将它展开。
还没等接过来,中尉就看到了那用手写花体字撰写的飞扬的文字。
“合那鹤一世在半年前已经被处决了。而我,伙计,与法国的政治毫无瓜葛。我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
“将军,您可别忙着下结论。我的家乡,圣·胡伯特已落入匪徒德斯巴鹤之手。那个强盗曾是法军列兵,他觉得骑在我家乡人的头上,欺压他们很满意。”
“这同我毫不相干。古阿鹤,护送这人离开哨位。”
“可是粮食……”公爵挑逗地说。
中尉向卫兵示意,让他们略等片刻,“这粮食是怎么回事儿?”
“农民们现在手头有一些。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去做,这些粮食就是你的了。”
“这个城镇离这儿有多远?”
“你和你的手下往西南要走一个星期,我走两天就行。”
“很明显,你也曾有过队伍。他们怎么了?”
“将军,我做得也许很不明智。几个月前,我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那你是想要我们占据这个城镇,再把你扶持上台……哦!怎么回事?”
那家伙突然瘫靠在水泥墙上,呼吸急促,一只手紧紧抓住喉咙。他的双眼开始凸出,唇边泛起了块块血癍,他开始颤栗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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