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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给大娘看座。”莫鸢没有让梅氏坐在早就陈列的座位上,而是让嫣儿单独给她辟开一个椅子,放在屋中的正中央,和莫鸢对视而坐。
这样的感觉,任是谁都能感觉出其中的异样和这异样中的屈辱。
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自己的大娘,莫鸢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嫣儿刚才所说的话,梅氏即是莫鸢审问的犯人。
半晌,梅氏盯着放在自己身侧的椅子,冷笑:“郡主这是何意,大娘不过是来看望你,顺道打听一个人,这样的礼遇似乎不合乎情理吧?”
莫鸢眉毛微挑,手执仅剩的一杯茶悠悠晃动,纤纤玉指晶莹剔透,甚至于比那青花瓷的茶盏更光滑白皙。
莫鸢的美,不止是外貌之美,气质的灵动,体态的韵味,心思的缜密和巧妙,再加上遇事的沉稳机智,都不是李玉宁能比得上的。
本想一石二鸟,不料今非往昔,莫鸢的聪明远远在自己掌握之上,她背后的力量也不是自己能估量的,不然,何以进了死牢的人居然能在一夜之间被放了回来,并且毫发无伤?
本想为李玉宁铺路,奈何一路走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想,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连累女儿丝毫。
“那依大娘所看,如何做才合乎情理?”莫鸢反问,挑起的眉毛依旧耸立,连带周身散发的都是挑衅意味。
梅氏没有说话,反倒是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娘脸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
即便早知来到这里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到了临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莫鸢,不住地诱导梅氏说出真话。
梅氏摇头:“听闻昨日贵妃娘娘分娩,郡主因犯了罪被皇上打入死牢,不知现今如何?”
莫鸢一撩衣袖,似是把完整的身段展现给梅氏看:“如大娘所见,我很好。”
“可是因何入狱?”梅氏问到重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鸢。
莫鸢回望着她,四目交汇,太多的信息掩藏不住,倾泻而出。梅氏的紧张一览无余,莫鸢的了如指掌也尽数被梅氏看得一清二楚。
彼此清楚对方的心中所想,手中筹码的大小,高低立现,梅氏能做的,是让所受牵连之人降到最低,尤其是不能牵扯到自己的女儿。
“我的衣服上沾有红花,致使贵妃娘娘分娩的时候血崩,差点造成一尸两命,故此皇上愤怒异常,把我直接打入死牢。”莫鸢描述的平淡无奇,仿佛这件事的当事人并不是她。
也正是由于这份淡定,让梅氏心中仅存的唯一希望破灭。莫鸢这般笃定,自然是已经掌握了自己犯罪的所有证据,现在差的,恐怕就是自己的投案了吧。
“但凡是进入死牢的人,没有人活着出来,郡主是因何而被释放的?”就算死到临头,最好也做个明白人。
“太后闻听此事,知道我有冤屈,事出有因,故此也就把我放出来,专门调查此事。而后盯着梅氏又道,“话说,衣服还是大娘派婢女从大姐屋中拿来给我的,莫不是大姐在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
梅氏连忙摆手摇头:“郡主莫要污蔑庆王妃,自从嫁入庆王府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李家了。”
“可是,据庆王府的下人们说,大娘曾经在不久之前去过庆王府,不知所为何事?”莫鸢声音放轻,却是令梅氏更加胆寒。
莫鸢,究竟在庆王府布置了多少她的眼线,以至于自己的和李玉宁的行踪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无非就是当娘的想念女儿,过去看看而已。”梅氏佯装底气十足,说出的话,声音虽大,也是事实,却渐渐没有了说服力。
“哦,看看而已。”莫鸢重复着梅氏的话,“只是看看,就要找个替罪羊,让贵妃娘娘滑胎?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母女的对话中应该是有这些吧?”
莫鸢讲完,再看梅氏,已然脸色大变,瞪大眼睛指着莫鸢:“你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谣言,简直就是污蔑,污蔑!”
莫鸢没有接她的话茬,转而问道:“对了,大娘今天来除了看我,不是还要打听人吗?打听哪位?”
梅氏刚才的情绪还未平复,气喘吁吁,本以为露馅了,听闻莫鸢自动把话题转移了,她倒是乐得缓上一缓。
“那日为你拿衣服的婢女,一大早就不见了,有人看见她出现在南家附近,顺道过来看看,郡主要是看见了,记得知会一声。”梅氏平复心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莫鸢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