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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李斯最了解皇帝的这一禀性。
辩论无休止地进行着,丰盛的酒席竟没有动筷子。也难怪,那些山珍海味上面已经落满了唾沫星子,令人胃口全无。
始皇明白,自己不出面干预,这场辩论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于是,富含深意地看了李斯一眼,才挥手制止说:“你们争论半天,也没论出个结果,反而搅得朕头昏脑胀。朕提议,请李丞相作一个结论。诸卿以为如何?”
儒生们听到始皇说话,如梦方醒,方明白皇帝在场。想想刚才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才感到后怕。宴会上一时平静下来。李斯明白始皇的意思,这是要他表明朝廷的态度,当然也是始皇帝态度的时候。因此,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郡县天下是秦皇经过深思熟虑,与朝臣反复论证后才采纳推行的。这是适应天下一统的形势的需要,是稳定社稷的一项英明决策。五帝的治国方略没有一个是重复前任的。夏、商、周也没有承袭前代人的做法,他们各自用自己的方法管理自己的国家。这不是他们故意要标新立异,而是因为面对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陛下创造了如此伟大的事业,建立了千秋万代未曾建立过的功绩,这不是那些愚腐之辈所能了解的。我想问淳先生,夏、商、周三代,他们有什么值得我大秦效法的?那时候诸侯纷争不已,他们用利禄诱惑那些游学者为己所用。可是,今天的天下统一、法令统一,百姓各安其业,人们都在努力做自己的事情,各级官员都在认真地习学律法,力求公正执法。”
“可是,总有一些人自恃读过所谓圣贤经典,不去面对现实的情况,却要求朝政照搬古制的那一套。他们不满推行的新制,就从古书上搬来古制,以非议时政,迷惑百姓。”
李斯的话,口气严厉,论证严密,无泄可击。淳于越等儒生却不是轻易肯认输的人。可是,大多数从李斯严厉的口气里,听出了潜在的危险,所以虽有愤愤不平之色,都不敢言,惟有淳于越胆量过人。看着李斯,轻蔑地说:“陛下今天说过,不专断,可由众人自由辩论。可是,丞相的话违反辩论的规则,有攻击他人之嫌。以丞相的地位和声望,不太合适吧?”
其他儒生受到鼓舞,胆气益壮,七嘴八舌地嘲笑道:“李丞相也是读书人,该有点君子之风吧。”
“陛下说过不专断,丞相这么说话,有违圣意,应该论罪。”“……”
李斯一人难敌四手,孤立无助,被儒生们奚落得面红耳赤,不由求助似地看着始皇。始皇却哈哈大笑,说:“各位先生狂言乱语,朕都不曾加罪,怎可治李丞相之罪?朕说过,今日言者无罪。天色不早,朕要回宫歇息了。诸卿请退下吧!”七十名博士遵命,起身向始皇谢过晚安,鱼贯退出宫殿去。众臣也向皇帝施礼告退。
李斯走在最后,却被一名内侍拦住,说:“李丞相慢走,陛下有请!”
李斯心里明白,今晚的事,始皇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便跟随内侍走进一间偏殿。
始皇正坐在软榻上,见他进来施礼,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今天的宴会上丞相也听见了,这些儒生自恃读过圣贤之书,是何等的狂妄!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朕和大秦律法的威严。朕现在完全可以想像到他们在各地是如何以古制诽谤当今、鼓惑黔首。有他们在,大秦的天下,一天也不能安稳。”
李斯正被儒生们奚落得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见始皇动了怒气,便恨声道:“臣也觉得这帮儒生着实可恨。陛下可命廷尉治他们一个诽谤朝廷、以下犯上之罪,问一个斩刑,将他们斩草除根。”不料,始皇冷哼一声说:“亏你还是我大秦的丞相。这件事如果能这么简单地处理了,朕用得着召你来吗?”李斯忙说:“臣一时糊涂,不明主意,请陛下明示。”
“六百名儒生可杀,却杀不尽天下儒生。在黔首的眼里,他们是无所不知的圣人,至少是圣人的传人——贤人。他们说的话,黔首相信。为什么?因为他们读过所谓圣贤之书。正本清源,该治罪的是那些所谓的圣贤之书。它们才是威胁我大秦安定的罪魁祸首。李斯,你是丞相,该知道怎么做了。”李斯面露惊异之色,说:“陛下之见正与臣不谋而合。对付这些儒生,臣早有思想准备,明日就写奏章上奏。”始皇信任地说:“以丞相之才,朕相信明日的奏章一定又是惊世之作。”
李斯回府后,当晚挑灯夜战,秉笔直书,一篇洋洋洒洒近万言的上书在第二天的早朝前送到始皇的御案上。
始皇深知,当年李斯以一篇《谏逐客书》使自己收回驱逐秦国客卿的成命,从而扬名天下。今天的这份奏章一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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