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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低著身子,從車前繞了過去,在幾棵粗木的掩護下,往戰場靠近。槍炮聲還在繼續,只是已經沒有她剛來時那麼密集,聲音也逐漸遠去,看樣子,那幫毒販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只是不知道懷遠那個廢物是不是還活著……
她機敏地巡視著四周,搜尋他的身影,正要往戰火深處潛入時,卻在一個不經意的轉頭間,看見了正站在幾輛救護車旁邊的他。
原來躲在這兒……阿關一顆緊張的心頓時放鬆了下來,隨即又邁著大步往那跨過去。
「你倒挺聰明,不去抓人,跑這兒躲著做什麼……」
她冷著臉,滿是厭惡地將自己的不滿發泄了出來,卻壓根沒發現他此刻正落寞地注視著地上的某處。
全哥也站在他的身邊,紅著眼睛,像是哭過,見阿關忽然冒出來,先是一愣,然後才馬上沖她使著眼色,想叫她別再這麼挖苦他。
哪料,那姑娘神經大條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直到她自顧自地發了一通牢騷他卻還是一動不動,她才滿腹疑惑地抬頭去看了他的表情。
他的臉上正糊著一片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與經歷過一場惡戰後留下的灰塵攪合在一起,又被眼淚沖刷過,留下幾道髒兮兮的污漬。原本稜角分明的眉眼此刻也褪去了英姿風發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溺於深海的悲情。
他似乎壓根沒有聽到她剛剛的話,只是半沉著頭,一副疲憊又了無生機的模樣。
阿關不由地納悶,又不解地將目光轉向了全哥。
全哥重重嘆了口氣,將視線落往了正躺在旁邊空地,身上蓋著塊白布的男人那裡。
「他的人……犧牲了……」
阿睿也算得上他的戰友,說出犧牲兩個字時,他的心裡也不禁湧出一陣激流。
阿關這才隨著他的話音看了看自己的腳邊,那個有些木木的,從來不敢直視自己眼睛的阿睿,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也不知他流了多少血,臉上竟透著雪一樣的白。
這個結果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幾根手指肚,抿了下唇,又轉過頭來,才赫然發現,懷遠的白襯衣上也幾乎被血泡了出來,他的肩和胳膊,被彈片擦出好幾個口子。
她忽然有些難過,甚至還有些自責,不過,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感情,她卻沒辦法太快適應,一時間,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朝全哥嘀咕了一句:「人死了……那就報仇嘛……阿全,帶上人,跟我走。」
「是。」
阿關並不是他的領導,甚至也不是警察,但他們警隊的人都毫無例外地聽她的話,她一聲令下,他便立刻站直了身子,神色肅穆地領命。
他招呼了身後待命的一隊人馬,挎上裝備,便跟在了他們這位戰神身後,準備奔赴戰場。
「我也去。」
本沒什麼動靜的懷遠,也在他們這一番動作後,掏出了一個新的彈夾,利落地換到了自己的手槍里,深沉的眼眸卻始終夾雜著凌冽的恨意。
阿關見他的動作,反倒有些生氣,她蹙著眉,將已經邁出一步的他一把推回了原位。
「歇著吧你……」她沒什麼好氣地白他一眼,又往應昕的方向努了努嘴巴,解釋道,「你的昕兒在那邊,去看看她吧。」
聽見這兩個字,他黯淡的眸光才瞬間被點亮,他有些急了眼,滿是震驚道:「你……你怎麼沒送她到文警官那裡!」
阿關冷笑著撇撇嘴,白他一眼道:「是啊,她說來給你收屍。」
「你!」
懷遠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但他此刻也的確沒什麼精力與人鬥嘴,他擰著眉,略有些歉意道:「那……我去看看她,那邊……就交給你們了……」
「廢什麼話……」
阿關見他扭扭捏捏的樣子,忍不住頭皮發麻,恨恨地扔了這麼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往營地深處去了。
他再次將目光落在了地上之人的臉龐,醫務人員拿了只黑色袋子,正將他的遺體莊重地送入那狹小的空間。懷遠還是沒能從他已經離開的事實中清醒過來,哪怕腳下已經無意識地邁開了步子,他還是呆呆地盯著他的方向,心裡堵著透不過氣的悲慟。
應昕靠著副駕的椅背,緊緊闔上眼皮,臉上冒著一陣的虛汗。提心弔膽了那麼久,此刻,她忽然覺得很累,像是被魔法師催了眠,想就此睡去,但克制不住的忐忑卻發了瘋地一遍遍將她喚醒,叫她不住地心悸。
她微微張了張嘴巴,伴隨著顫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