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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忍着心头的抽痛,又低头看了一眼赵爽。她依旧干净,却永远离开了,她再不好,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抱怨了。而眼前的人,活着,他又该如何处置?他脚步微动,语意清淡:“你哥哥朕宣他进来了。”
文采之冷笑两声,眼中水雾顿起。哥哥今日覆巢无完卵了!
未几,文采瀛、曲岚先行抵达,随后吴启元、赵恺、蕴月等人鱼贯而入。
文采瀛一见文采之,眸中流出痛色,艰涩张口:“妹妹!有负所托!”
文采之以为太多亲人丧失之后她再也不会流泪,可一听得哥哥这句话,泪珠儿成串。
跟在文采之身后的宫人见文采之身形摇晃,便上前要接过二皇子。但文采之一旋身,怒喝道:“放肆!本宫之子,那容你玷污!”
气势森然,文采之凛然不可侵!
赵恪冷冷看了文采之一眼,早先的一应伤感化成干柴,当即燃成熊熊烈火。他淡淡说道:“得喜,二皇子受惊了,你接过来,送到太皇太后处,让他两兄弟团聚吧。”
“哈哈哈!”,文采之未等赵恪说完,突然爆发狂笑,直笑的眼泪横流,她喘着气道:“赵恪!兄弟团聚!哈哈!你从他们未出生就算计他们的娘,直到今日,他们身在襁褓之中,你仍不肯放过他们!他们身上的血都是接着你的,满是算计!你竟说兄弟,你竟说团聚!哈哈!真是痴人说梦!”
说罢,文采之紧紧抱着二皇子,怒瞪着得喜,与殿中殿前司甲士对峙。
宫闱内事,外臣无人敢上前说话。文采瀛欲站起来,却被甲士死死摁着。
文采之见得兄长束手待毙,心如死灰,只道今日末日已到!一念之间,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
他生来并不瘦弱,但时时抽搐憋气,想是生时难产所致。然而他眉清目秀,显是得了父母的好处。文采之悲从中来,抬头看了看赵恪,泪眼朦胧中笑得凄楚。良久,她低头,轻声道:“你降生才一月,为娘的,从未疼爱于你,却是娘的不是。可惜你生来命苦,投在帝王家!”
文采之狠狠闭上眼,而后厉声道:“若留你在世,日后不免重蹈覆辙!不若娘带着你,弥补娘亏欠你的疼爱!”,凄厉的话语冲破明德殿,尖厉的画在众人心上,语音未落,文采之兀得高举二皇子,惨呼一声,将二皇子摔在明德殿冰冷的金砖上!
婴孩惨哭一声,旋即无声!
赵恪正要抢上前,却被二皇子的一声惨哭震得倒退两步!这是!这是他的儿子!缓慢的痛从心尖处撕裂开来,旋即席卷了四肢百骸,这是他儿子!他的生母再造反再谋逆,他仍是他的骨血!他突然紧握拳头,把所有他承认的不愿承认的不得不承认的怒火统统冲向文采之:“贱人!”,说罢一掌扫向文采之!
文采之声音顿失,狠狠的摔倒撞在殿中大柱上。半响,她回过神来,竟恢复了旧日的清淡,红肿的脸上一片矜持淡然:“哥哥,成王败寇,生前身后名,多说无益。你我兄妹一场,采之无怨无悔,亦不怕草席荆钗乱葬岗谋逆名,咱们彼此成全!”,说罢,发上唯一一根固定青丝的银素簪拔下,朝心窝猛一刺
红颜飘零一瞬间,明德殿染血,赵恪五内似被一个大石碾来回的碾着,直至五内皆成齑粉。采瀛却是瘫在甲士手中,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得喜抿着嘴,一言不发的上前扶着赵恪,在他身后抚运。
良久之后,赵恪勉强回神,挥退得喜:“将二皇子收殓了,待日后安葬。”
这时候曲岚揣度着皇帝缓过神来,想到此刻皇帝伤心,必然亲近自己,因此上前回到:“启禀陛下,祖父自文重光下令调防国中将士就密切注意其动向,得知其调康乐军入京后,判断其恐有谋逆之心,今臣生擒文采瀛,请陛下发落!”
那边一直跪着的吴启元、何冲等人闻言皆心生不满!他生擒文采瀛?那前面浴血奋战的人都来南门看风景的?!这功劳抢得端得是明目张胆!
蕴月内心惊悚!庄国公曲谅看来是人闲心不闲!人不在朝廷,却对朝廷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文重光调李存戟出京,必然是要另调一支军队来补充京畿马军司的,因此康乐军来得名正言顺,可曲谅却因此一举判断文重光谋逆!他何来这等敏锐触觉?!难道、难道曲谅多少知道康乐军与文重光之间的勾当?果真如此,曲谅却到了关键时刻才让曲岚赶来,这难道不是蓄意的要推波助澜以掀倒几乎无可撼动的文家?
蕴月暗自喘气,如果曲谅知道文重光的心思,那皇帝知不知道?!如果连皇帝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