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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着入长生院,再为贵妃拜寿。
皇帝和贵妃都为此而大笑。
静态的享受虽然被破坏了,但是,虢国夫人和谢阿蛮醺醺然的闯入,也带来了青春式的狂诞的欢乐气氛,他们在大笑中接受祝贺,杨贵妃为人也并不笨,她正式传皇命,各赐酒一觚,把杨怡和谢阿蛮也灌醉了,但她们两人依然唱着歌出去。
这是宫廷大繁华的一天。但是,在这一天之后,大唐皇帝的性情上有一些变化,他对繁华盛大的场面,有了厌倦的倾向,他对那一夜贵妃醉后的静态享受很是依依。
由于偶然的意念流转,一个月后的宫廷乞巧节,他只命循例举行庆典,不设宴会。
每年的七月七日,宫廷中总会有一个宴会的,自杨贵妃入宫之后,七月七日的宴会,规模多数是较大的,今年,皇帝命各自乞巧行乐,不举行集中宴会,外面的人也不召入宫。
飞霜殿有一个小型的乞巧宴会,那就是皇帝和贵妃的,有一班乐伎奏乐,饭后,张野狐、贺怀智、李龟年、马仙期等著名乐工,入内奏了一曲,领取乞巧节的赏赐之后就退出了。
谢阿蛮陪侍着,但她忽然收敛了,很斯文和守规矩——杨贵妃知道阿蛮有伤心事,她的情人陈方强已别婚,瞒着她,而她和一位皇子的恋爱,又毫无真实发展,因此而郁郁不欢。
当燃香过半,宫人分取了乞巧果品之后,阿蛮也告退了。
皇帝喜静态,但他又是长期热闹了的,今日的静,使他又有了闷郁之感,入室之后,他坦率地说出:“今夜有些闷!”他伸出双臂,“应该多找一些人的。”
“你还是一样!”杨贵妃笑了起来,“很好,下个月你七十大寿时,我们热闹一番作雅赏!”她说着,双手捧住皇帝的面孔,“真看不出,你七十岁了,从体力看,你好象比太子还要强一些!”
“那是实情!”皇帝撩起袖子,一弯手臂。“你摸摸,我依然是皮肉结实的!”
她抚着他的手臂,悠悠地说:“但愿牛郎织女保佑你,到八十岁时也如今日,到九十岁时也是一个样子——”她说,偎依着皇帝:“三郎,这是我的自私,你明白吗?”
“这是你的自私?”
“是的,你健朗,长命,我好有个依靠呀!我比你年纪小许多,只有你长命,我才有福享,三郎,再有二十年,我心满意足了,照你现在的身体,再有二十年,一定不成问题的。
三郎,你不忌讳我这样说吧——我不相信一个人能活到一百岁的!”她娓娓道来,手指则轻柔地摩挲着他的面颊。
“为你,我一定好好保养,活九十一岁吧!”
“活九十一岁——配九五至尊;自然,能活一百岁更加好!
三郎,我们上楼去,向牛女双星祈福!”她说着,挽了皇帝走,上长生院的楼。
这是好天良夜,他们在楼上的廊间看着星河。织女、牵牛双星似乎可见。
杨贵妃虔诚地双手合一,喃喃向天而祷。
大唐皇帝笑了,搂住她坐下来,轻轻地说:“人寿在天,亦在人为,牛郎织女只管姻缘不管寿夭的,其实,他们自己一年一会,也自可怜!”
“三郎,我不以为他们可怜,千年万年,年年能相会一夜,又有什么不好,他们才不可怜哩!”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他搂紧她一些,再说:“在人间——哦,‘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他念出两句诗,再说:“玉环,我们起来,向双星祈祷:人寿难期,但愿我和你生生世世,永为夫妻!过了今生,还有来世!”
“三郎!”她激动地叫着,站直了,至诚地向天上的双星说:“愿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于是,李隆基携着她的手走到栏杆边,依着柱说:“现在,我觉得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也很可爱,比人多更好。”他稍顿,又说:“玉环,你放心,我的体力,相信再有十年是一定可以的,李林甫死后,我忙一些,我想,到明年,国忠可以承当大任了,国忠很能干,但经验不足,也缺少威望,再培养他一年,大约可以了吧!”李隆基平和地说下去:“我自己也会收敛着,好好保养身体——”
她又偎依,至情流露地说:“三郎,为我——为我而珍重!”
于是,他们在偎依中,默默地过了一些时,皇帝说:“国忠有才干,可惜读书不多,对大政方针,有时欠缺领悟,譬如对安禄山,他总是有疑心,以为安禄山兵权太重,手下蕃将太多,会反——他不明白,天下承平已久,要反,谈何容易,第一人心不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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