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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默了一下,将银盘捧过去,露出里面一尊佛像。她声音低低地道:“这是老爷从庙里向高僧请的佛尊,镇宅保平安。白公子,老爷还说了,希望你日后不要这么晚进出府门,毕竟夜晚不太平,公子当心扰人清梦。”
说完这么一番警告的话,小春目光定定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白公子,白公子却并没有表露出不满或者愤怒,反而轻轻一笑,手臂抱着猫走进了门,道:“老爷说的话,在下记住了。请转告老爷放心,今晚是在下最后一次这么晚回来。”
小春不再说什么,沉默地看着他向院子里走远。她微微抬起的脸,光洁的额头前荡着几缕发。
说到做到,白公子确实不曾再出去了。并且每天准时到柳生房中,给他看诊问脉,旁人对他也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午后的白公子,却还是悠悠闲闲地躺在柳府花园藤椅子上,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温暖又舒适。这个时候柳府大多数的人都有午睡的习惯,连走动的下人也很少。
白公子丝毫不担心有人打扰,一手轻轻打着扇子,那只黑猫就蜷在他脚边。
过了半晌,他说话了:“谛听,我说你,总算等到你出来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猫的模样吗,这次怎么主动变成这样了?”
地上蜷缩的猫没有动一下,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白公子笑了:“这傲慢的性子倒是没变,怎么样,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黑猫抖了一下身子,脑袋似乎极缓地耷拉了一下。
他低笑:“地藏罚你还真狠。”
一手按在黑猫柔软的头上,揉了几下:“不过,被罚过了,你也应该比以前听话了吧?嗯?”
黑猫微微偏了下头,没有挣开他的手心,片刻,也就不再动,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但那双幽蓝的眼眸中,隐约竟似有一分厌恶。
白公子毫不介意地笑了一声。
虽说只是短短月余,洛阳各地的书生都已经离开大部分,柳老爷子眼见自家儿子肯定是赶考无望了,也已经绝望下来,不再没事瞪着个铜铃眼处处发火。
不过说一句心里话,私心里白公子反而乐意见到这种状况,宁愿柳生一直昏迷不醒,也不要醒过来的时候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柳生虽然不醒,但手上的红印子却一天天深,都蔓延到了手指上面,现在就连近身伺候柳生的侍女,看他一眼都要被额头那青紫的黑气吓得不敢靠前。
终于在一天晚上的时候爆发了。
白公子带着黑猫在身边,走在柳府的过道上,从柳府门前的,那条河对岸传来轻歌,声音婉转轻盈,像是随着风融合进来的,进入耳际的时候显得十分舒坦。白公子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院墙之外,像是自言自语,“谛听,你听这是谁的歌声?”
他似乎在询问身边的黑猫,黑猫安静地蹲着,通体玄黑,如同最深沉地旁观者。
还没有转弯,就已经冷不丁听见了一声嘶嚎,突然而起的惨叫,好像嗓子被划破一样。
“啊!!!!”
余音悠长,透着凄厉的喊叫,却已能把走廊上的侍女吓得俏脸生白。
“不好,是柳生的声音!”白公子扇子一捏,已经快步走过去。黑猫瞄了一眼,也迅速撒开蹄子,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奇怪的病人
黑猫扒在门边,白公子走进去,柳生房间里面显然已经乱成一锅粥,各种跑动声和担忧焦躁的声音不绝于耳,侍女捧着痰盂站在床边,十几个小厮忙里忙外地混跑。
再往前走一步,就看到柳生那个略带疲惫苍白的眉眼。
他正张大嘴吐,白公子只看了一眼,看见他那个吐的姿态,心里就明白坏事了。
那几乎是一种不要命的狠吐,差点把黄胆汁吐出来,只求一时的痛快。而在那吐出来的秽物当中,一蓬蓬的血色也同样扎眼。一边吐,一边还在疯狂的摔周围的东西,凡是接近他的不管侍女下人,一律都被他暴躁的动作弄得无法再上前。
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破碎的瓷器,看来柳老爷这回是割肉赔本了。
床边伺候的小厮脸都白了,距离最近地看着柳生,捧着痰盂的手都在抖。一股股奇异的腥味贯穿屋中。
白公子迅速走过去,手指按在了柳生高举的脉门上,问:“什么时候开始吐的?”
小厮看到人,总算定了定神:“就、就刚刚。”
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