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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耳不想再听见迷雾外传来的声音,然那些字句不依不饶地透过指间的缝隙飘入耳里。
叶夕凉眉间紧锁,睫毛轻颤,朱唇张合着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夕凉,夕凉。”凌凤眠轻拍她终于有了些血色的脸颊,轻声唤着。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目的是凌凤眠关切的神情以及坐在紫木桌前的箫子渊,他脸色微微泛白,温润的双眸里透着焦急之色,却失了些往日的光彩。
“痛。”因为干涸而裂开的唇微微轻启,发出微弱的声音。
凌凤眠一手探上她的额,转眼向箫子渊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按你的方法她自会没事,为何她现在仍觉得痛。”
箫子渊蹙了蹙眉,走至床沿纤手搭上她的腕间,叶夕凉只觉得腕间突然传来的箫子渊指尖的冰感冻得她禁不住一抖。
他垂眸思虑片刻后方了然一笑,缓缓说道:“痛是自然的,她之所以会头痛,是因为那些早年被封锁的记忆如今因为这钩吻之毒全逼了出来,那些失去的记忆一下子恢复,她自是会承受不住产生痛感。不过并不碍事,只要再歇上半天,痛感便会退去。”
“那就好。”凌凤眠舒了口气,担忧之色略微收起。
“不过是毒药罢了,还有什么能比残食蛊更可怕的。只是这钩吻毒是如何解得?”叶夕凉挽起嘴角轻笑,语气淡淡,并无异色,只是听者有意,凌凤眠与箫子渊的心同时紧了紧,明知她说的不过是安慰之词,然二人还是不由泛起心疼。
凌凤眠余光扫过身侧温和面容的男子,眼中掠过一丝光,片刻之后沉于墨色的眸底。
箫子渊动了动唇,终究将话语留在了喉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收敛住痛意,不动声色道:“是白眉仙人托我把解药送到七王府,既然夙玉身体已无大碍,七爷,子渊就先行告退了。”他始终不愿唤她夕凉,唯有夙玉这个名字才是属于他一人的,哪怕这个名字不过是她用来欺骗编造出的身份。
凌凤眠纤手不易察觉地一动,语气淡淡却又夹带着什么道:“箫公子不如明日再启程,今晚就由本王宴请公子。”
箫子渊背对着他二人,愣了愣道:“即使如此,子渊恭敬不如从命。”
叶夕凉瞧着他关门离去,飘动的衣袂好似雪山上独开的莲花,淡雅芬芳,却又透着无边的寂寞。
为何师父会知道她中毒之事,既然师父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前来,不过也对,师父一向了无踪影,再者他一定还以为她在怨她。只是她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头,却一时又没有头绪。
叶夕凉侧身不再说话,直到听到凌凤眠离去,才松了口气,任凭她如何聪慧,也想不到叶夕凉儿时的记忆中,几段唯一温暖的时光里,竟然会有他,难怪初见时他便是那般反应。许是毒素未能完全褪去,想着想着竟是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卯时,听着房外搬运东西的声响以及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她这才想起箫子渊今日便要离去。
“清浅。”她支起身子,轻声地唤着。
清浅推门而入,看见穿着单衣正欲下床的她,焦急地取下挂在一角的狐裘披风,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裹紧,道:“小姐,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能下床呢。”
“箫……箫公子……可是要走了。”叶夕凉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
“正是,王爷为了答谢箫公子对小姐的救命之恩,赠了许多宝贝。”清浅边拍着她的背,边说道。
“帮我取个小暖炉来,我要亲自去送他。”叶夕凉扶着桌子,只觉四肢依旧无力,屋外风大,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宜出门,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坚持着。
清浅看她态度决绝,知晓再多劝阻也无用,只好取来暖炉,扶着叶夕凉小心翼翼步行,积雪尚未化去,冷风刺骨,冻得她唇色发白,身子微微发颤。
王府外的马车前,箫子渊脸色淡淡,眉宇间难掩忧虑之色,温和的脸庞似是比往日更白了几分。
“子渊”叶夕凉在百米之外唤道,加快脚步,深怕他转身上了马车,错过了送别。
箫子渊回身一瞥,恍如隔世,那张生动平凡的脸孔化为眼前苍白清丽的容颜,明澈的双眼因病含着盈盈泪珠,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弱不禁风的模样再也没了初时的灵动与坚毅,仅仅是一阵风就好像可以把她吹到,他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幸好,幸好,最后他还能为她分担。
“夙玉,你怎么出来了。”他眉紧皱,替过清浅,扶上她发软的身子,有些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