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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凤历仁和十六年八月十四,静娴太后五十寿诞,天凤国举国同庆,百姓欢欣鼓舞,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因是中秋节前一天的关系,各大商家门口花灯、烟花之类的喜庆物品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百姓欢腾,朝中上下却是更加热闹,一个个向宫里进献礼单的官员早几天便在神武门口排下了长长的队伍,莫不都是紧张又兴奋的表情,暗自期待着自己今年的贺礼能得太后赏识,那么皇上一个高兴,自己日后加官进爵,便是指日可待了。却又害怕万一自己挑选礼物不对,天颜不悦,那自己的繁华之路,怕也就走到尽头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
午后,安乐街哨子胡同,“知春阁”总部往东,林秋桐揽着一身白色宽袖锦袍的莫芷月缓步走过街拐角的几棵月桂树,顺手揪下一支花枝在手中把玩。
时值中秋,月桂的花期也快过了,如今这花枝上,个个花朵绽放,金黄的一小朵一小朵,煞是可爱。
“这些花好好的在树上长着,你非给它们揪下来作什么?”
莫芷月看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捏着花枝甩来甩去,甚是心疼的抢过,然后抬头娇嗔的白了她一眼。
林秋桐嬉皮笑脸的将侧脸挨上他的发丝轻轻磨蹭,笑道,“鲜花生来就是让人欣赏的,我喜欢它才愿意采下它带走,一路欣赏它的美丽与芬芳,给予认同,给予赞美,这便圆满了它存在的意义。总好过放任它在枝头无人问津,然后花期一过,默默零落成泥,何其可悲?”
娇花香艳,却注定难以恒久。既如此,何不以更短暂的芬芳,换取更多的认同与赞美?
莫芷月无言以对,只得叹息,“你总是有道理。”
说起讲道理,他又哪里是她的对手?她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能叫他百口莫辩,偏偏他又不得不认同她,就这样被她影响,受她蛊惑,终于渐渐迷失了原来的自己,一步步沉没在她编制的情网里,不可自拔。
林秋桐轻笑不语,只是搂着他的手收的更紧,她并非爱花之人,适才随意的举动,也不过是贪恋那花朵的香味,想带着一路随行,为路途增加些乐趣。只是说完刚才的话,她却忽然想到这世间将男子比作娇花的比喻。想来,人比花娇,身边这人岂不正是如此?
只是,这朵花,有了她的细致呵护,断不会让他有枯萎凋零的一天。
“你为胡大人准备的给太后的贺礼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
“这次之后,再别答应别人这种事了。”人心难测,掌权者的心意更是难以琢磨,为她们办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惹祸上身。她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这种过分出格露脸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林秋桐颔首,“恩。”若非这次实在是对那锻工府总督胡安有事相求,她也不至于将这种麻烦的事情揽上身,不过好歹应付过去了,等太后寿诞一过,只管验收成果便是。
来到烟雨楼后面的小院,里面早已有人在等着她们了。里面的二人对坐在挂满葡萄藤的回廊下,浅淡小酌,闲雅舒适,边上站着一名黄衣小厮,不时的往她们面前的杯子里添些酒水,清风徐徐,夕阳暖暖,男子美丽,女子清雅,场面静谧的让人不敢打扰。偏偏林秋桐硬是揽着身边的人大咧咧的闯了进去。
见到她们进来,那二人缓缓抬头对视了一下,才同时转头看过来,一样的唇角带笑,只是一个妖娆,一个戏谑。
林秋桐故作无知,一经扶着莫芷月在廊下的矮桌边坐下,然后随口问道,“怎么穿云和慕容公子还没到?”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玉言修一边说,一边示意边上的小厮为林秋桐和莫芷月添置酒杯,“知春阁”旗下“心之坊”的无心酒,口味清淡,微微带苦,入口后,却能在口舌中留下一段萦绕不去的幽香,寻之无踪,挥之不散。
此酒酒味并不醇厚,却后劲十足,是“知春阁”自己开发出来的酒品,刚酿出此酒给大家试喝时,玉言修就对它十分钟爱,连名字也是由他起的。
“难得的普天同庆,咱们也顺应一下天意。”
林秋桐看着摆放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理由是很好的理由,却不是很得她心。虽来到这世界近一年了,但对于这里人有事没事拿喝酒当风雅的习惯,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太后大寿,单军师不用进宫么?”
林秋桐随意的问着,对于答案倒并不十分好奇,太后寿辰,凡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理应都进宫贺寿,这个单容今天既然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