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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紧张而有些紊乱的呼吸似乎惊醒了司马逸,他停下继续贴近的动作,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轻轻吻上了那双不断想要逃避的眼睛。
李章傻了一样垂手站着,看着慢慢接近的唇瓣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司马逸的唇带着微微烧灼的热度,落在薄薄的眼皮上,灼疼了李章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偏头躲开。
司马逸有些失措地抬起头,探究地看着李章,似乎不明白李章为什么要躲开,却很和蔼地问:“为何要躲?”
“……”
“你不喜欢本王?”
“……”
“真不喜欢?那……只好算了。”司马逸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失望,竟真的放开了李章。
李章彻底傻掉,完全不明白司马逸是什么意思。
司马逸不再看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同样愣住的风瑜面前,伸手扶起了他。
“哭什么呢?本王不会死的。”
司马逸茫然看着风瑜身后的木屋,听着风瑜急切惊喜的解释,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他放开风瑜,对着木屋抱拳拱手,抱歉似地说:“屋里便是神医吧?本王病中懵懂,未能管束好下属,打扰了神医清静,罪过了。神医既是不愿,本王也无法强求。生死由命,本王这就告辞下山。”
说完,司马逸当真躬身一礼,晃晃悠悠地自往来路而去。
风瑜几时见过这样的司马逸,瞪着他直似见了鬼魅,心中那一直萦绕不去的痛顿时扯成了血肉模糊的狰狞,痛得他捶胸捣地嚎啕大哭,竟像是司马逸已经死了一样。
李章听出了风瑜哭声中死别般的撕痛,惊得清醒过来。他转头看着被张羽和吴子俊坚持扶住的司马逸,想着司马逸刚才那异乎寻常的表现,目光闪烁,渐渐晃出了惊愕和不忍。他走到木屋前,双膝跪地,对着紧闭的木门,诚恳相求:“王爷病势怪异,延医无数却越来越混沌,才致使下属失了方寸惊扰了神医。神医既是不喜汉人官家,李章妄自揣度,必是曾有被官家欺凌的往事。王爷是新封的宁王,便是这宁州之主,神医之痛之恨,王爷必能替神医解之,而神医相救之情,王爷也必会记之。李章不敢妄谈仁慈博爱,只请神医一念的转圜,救了王爷,也救得自己。”
“救?几十年的恩怨,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看得通的!”
“不试过又怎知解不开?”
“官官相护,莫以为山野村人就无知无识!更何况汉家对苗人的轻视厌憎!”
“请试着相信一回!”
“我如何知道能信他?”
“……因他也是受伤之人。”
金益冷笑:“伤了王爷,岂非早被你们剁碎了!”
“……那是他喜欢之人。”
李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却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他再懵懂,也早已看清凌云聪的离去对司马逸的打击。他虽然害怕厌憎司马逸,却知道他对别人并不像对自己那般无常冷酷,对凌云聪更是非同一般的欢喜宠爱。他只是因为事关表兄,更因为因表兄而被无辜牵连的自己,而始终对这件事避而不想。
金益闻言明白了:“伤心人啊……”
屋中静了下来,良久,金益想起之前看到的种种,忽然又问:“他喜欢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
“那他刚才……?”
“李章说过,王爷病得混沌。”
“呵!只怕是真清假浊。”
“……李章不明。”
“不明也好。这世间,情,才是最伤人的毒,无药可医。”
李章无语,却见木门已开,金益冷厉依旧,俯视李章的眼中却隐着淡淡的怜惜,让李章顿觉亲近,仿似和外公一起。
“他是个好王爷?”
“会是的。”李章同时也在说服着自己。
“你喜欢他?像……他一样?”金益一指哭得浑身无力的风瑜。
李章摇头:“不。”
“那又为何替他求我?”
“李章只是,不愿见人伤心难过。”
“好一个不愿见人伤心难过……”金益抬头,遥望着山外轻轻地说:“金益救不得恩人,连恩人的孩子也救不出……九泉之下,恩人必是伤透了心罢……”
李章闻言,心知自己的猜测对了,听着金益沉痛的语声,也是全无欢喜之意。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等待。
果然,金益从回想中醒过神后,对着李章沉声道:“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云南,赵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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