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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伽吹熄了灯光,把微微发抖的千寻揽在怀中,相拥睡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千寻从车窗望去,发现频加正在与茶壶盖交代着什么。
他穿着一身白得耀眼的长袍,如瀑布般的乌发散落在伟岸的宽阔肩膀上,随着大漠的微风丝丝摆动。早晨的光线打在他的周围,折射出了梦幻般的朦胧光圈。湛蓝色的眼眸在其中显得更加迷人了。频伽身后,背负了一张乌木质地、漆黑的弓,那上面的雕刻很精妙,以至于花纹的感觉像是用了另外稍白一些的木质雕刻出了菩提树叶与藤蔓交织纵横交错的样子。剑筒也是木质的,外面包裹了皮革,筒口紧锁着金色的固定环,用筒上所附的悬挂皮带绕过肩膀紧盘在他的身上。
频伽就这样站在朝阳下,像是个中土世界走出来的神啊N蚁牖��≌馐敲悦勺潘�鄣那а按丝痰哪钔贰�
发现了千寻的窥视,频伽转过身对她喊道:“快换上衣服,我们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呀?千寻愣愣地望着脚边已经摆放整齐的背带裤和麻质的罩衫,当然,还有那顶标志性的红色牛仔帽。
频伽走进马车,湛蓝眼眸闪烁着好心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我们两个人乔装先行,大部队在后面跟着。等到了兰州我们再会合。”
两个人乔装先行?听起来可以接受。两个人总要强过整个护送的部队。
套上衣服,被频伽牵着手跳下马车,李嗣业已经在外面伫立等候了。
“请王子殿下三思。我作为护送王子的唐朝将军,不赞成王子的决定。”李嗣业直视频伽,坚持而又坚持。
“你为什么反对?前面不是大唐的领地吗?”频伽反问着。
“不要管他了,我们快走吧。”千寻迫不及待地拉着频伽的手,越过了李嗣业的身侧。
李嗣业握着佩剑的手紧攥着,目光追随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远去背影,“来人。”
“是,将军。”
“派人跟着他们,一定要严加保护!”李嗣业尽守着自己应尽的职责。理性的按捺下,想要把千寻抢夺在怀的感性冲动被牢牢地压制着。
两个人,两匹阿拉伯马,一个白衣黑发,另一个仔裤卷发,出奇的怪异与和谐,在阳光的注视下走进了黄土高原的第一道隘口。
千寻的旅行背包捆绑在马背上,她的身后仍旧背着自己的画夹,与频伽的弓箭相映成趣。她新奇地望着眼前的沟壑,望着她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的中国文明的发源地——黄河流域。八岁离开杭州,离开中国,她身上的中国烙印已经被打磨得不见踪影了。八岁前的她,每天都生活在福利院里,走出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根本是没有的。
6 灰色地带
眼前的乡间土地都已被勤劳的人们开垦耕种了,梯田上面的一层层绿令千寻欣喜不已。中午时分,前方炊烟阵阵,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村落的样子。
顺着蜿蜒的小道,频伽与千寻信步前往,想要到农家之中寻得可口的午餐。
刚一走进村口,一阵稚嫩的哭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叔叔、大爷们,你们就可怜可怜芽儿吧。你们谁愿意帮芽儿把爹安葬了,芽儿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
那是一个瘦小的,发育不良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浑身的麻布衣衫破烂不堪,小脸上污黑混浊,只能看到一对眼睛漆黑闪亮。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在脸上也冲出了一道道交错纵横的“沟壑”。
这是一个穷苦的村子,村里的大人们个个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盯着孤苦无助的孩子。他们的脸颊上刻满了岁月无情的痕迹,艰难的生存环境使得他们每个人都面容呆滞。生活没有给他们关爱他人的能力。
芽儿的身旁,放了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牌子上写的什么?”望着脏兮兮的芽儿,千寻皱眉问道。
“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千寻嗤笑一声,抬起脚把摆在尸体前的牌子踢飞出去。
“千寻。”频伽大喝道,可惜没能来得及阻止。在众人的惊呼中,那木牌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坠入了沟壑。
“你干什么?”频伽跃下马背,抓住千寻纤细的手腕,低头质问道。
那些老实的、木讷的农民虽然很穷,虽然很胆小,虽然没有爱的能力,可是他们还是愤怒了。芽儿呆坐在那里,望着被千寻一脚踢飞的木牌坠落山谷的空荡。质朴的农民围着千寻和频伽,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