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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初枝。
从正春的脸庞和肩膀上看到了昔日其父的模样,阿岛心情无法平静。
难道不是如同从被残忍地砍断的枯木上又长出了嫩芽吗?父辈的爱将在子女身上结果。
阿岛有一种复仇的感觉,这回怎能让初枝轻易退缩。
〃不过,兄妹俩怎么能结婚〃
这太可怕了,同时阿岛也觉得令人恶心。
无论怎么看正春和初枝都像是兄妹。两人的父母结合在一块生下了礼子。礼子是正春的异母妹妹,是初枝的异父姐姐,她俩是地地道道的兄妹。如此说来,正春和初枝不也可称为兄妹吗?
虽然他俩并无血缘关系,但从感情上讲却难以使人那样相信。
对礼子来说,将是自己的妹妹成了兄妻。
若说身份不相符合的结婚可以成立,大概就是来自那种关系,但正因为有那种姻缘,所以才是不能允许的可悲的爱恋。
无论正春、礼子还是初枝都不知道此事。
阿岛在为〃不想让初枝重蹈自己覆辙,况且对方又是那人的儿子〃和〃让孩子们完成父母未完成的爱,这可是一段奇缘〃的这两种想法而感到左右为难。
难道以初枝复明为契机,把她交给已经来到的命运之神不好吗?
也许初枝是个带着幸福而诞生的孩子。
初枝既非像当年的阿岛身为艺妓,正春也没讲想纳她为妾。总不至于以待客行业出身的女人的卑屈的胸怀去妨碍女儿的命运吧。
正因为阿岛对年轻人的爱之脆弱和发发可危看得太重,所以才更加清楚地懂得不管将来结果如何,都应尽情相爱的可贵。
她想到了刚才自己对正春说的〃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多少年来一直看的尽是女人可悲的爱情〃的那些女人,可转而又想她们是生活在花柳界这一特殊世界的女人。就这样边想边心不在焉地走着走着,猛然间眼前出现了白色绷带。
一看到人头上的绷带,所有的人都像是初枝,她惊愕地收住脚步。
那人是芝野的小女儿。
怎么还为看那伤来医院?阿岛倏地垂下头,想说点什么,可是夏子耸着肩膀,只瞪了阿岛一眼就快步走了。
〃她也是初枝的姊妹。〃
阿岛想追上去向她道歉。只见她穿着女学生的棉袜子怒气冲冲地踩着地走过去。阿岛目送着她那强劲的脚步。
〃迈着那么强有力的步伐,恐怕伤已经快好了吧。〃
路两旁是冬季凋谢的樱花街村。
初枝早已急不可待,一见到母亲马上就说:
〃妈妈,还是人最好啊。看过之后一想〃
九
初枝令人振奋的声音感染了阿岛,她问:
〃哦?人?〃
〃对。苹果和花,是很漂亮,令我吃惊。可是没有记住。人的脸看起来可怕,但是〃
初枝露出一副有重大发现的喜悦神情。
〃太可笑啦。〃
〃是人脸?〃
〃对,事后一考虑,它记得最清晰。〃
初枝不知说什么好,受苹果和花的鲜艳颜色的影响,在她脑海里人脸宛如摇曳的光环,若隐若现。
仿佛是诞生某种美丽的东西的象征。
对人脸产生了一种令人压抑的亲切感。
不禁想到人就生活在苹果和鲜花般的色彩世界里。
〃眼睛似乎是活的,它总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里边吗?〃
〃哦,也许到了半夜它会从脸上溜出来,飞来飞去的。〃
〃真可怕。爸爸他变冰冷已死去。在那遗体中如果只有眼睛还活着〃
阿岛毛骨悚然。
〃你说什么,胡说八道,真讨厌!〃
〃妈妈和正春相当不同吧。怎样的不同?〃
〃脸一人一个样,大家都不相同。〃
初枝的眼睛尚无法分清楚,这情有可原。
初枝脑中的视觉中枢,由于受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强烈刺激,猛地苏醒过来,但是却没有跟记忆中枢的联络。给见到的东西作出判断,分清是母亲还是正春,这是记忆中枢的功能,因为初枝未曾有过任何记忆,所以现在即使突然可看见,也无法分清它是什么。
倘若他们二人默默地站着,哪人是母亲,哪人是正春,凭初枝的眼睛却无法加以判断。
〃用手摸一摸说,啊,手。甚至于站在眼前的父亲也不知道,一叫孩子,凭其声音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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