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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同学就会说是孙小燕。他想。
“你要多吃点,身体会垮的。”何建国用一种认真的口气对她说。
她瞥了一眼何建国,没说话,仍是一副吃不进饭的样子。
“你把碗里的饭吃了,晚上会肚子饿的。”何建国说,“说不定今天晚上又会搞夜行军,到时候你会没点劲走路。不要去想批评,彭老师祖宗十八代都是乡里宝。”他大器的形容安慰她,“我一点也不怕他,所以你也不要怕那个乡里宝。”
孙小燕抬起头来望着他。
何建国在这种眼光下,心跳得很厉害,脸上的肉也在微微颤动。“你把碗里的饭吃了有劲些。”他继续要她吃饭说,“人是铁饭是钢,就是吃不进也要做药样地吃下去。”
“我给你吃,我不饿。”孙小燕说。
“你吃你吃,你自己吃。我已经吃饱了。你就把它做药吃,人是铁饭是钢。”何建国重复自己的话说,“不吃饭害的是你自己。我劝你把碗里的饭吃了。”
“我吃不进。”她说,看他一眼,对他撒娇地撅起了嘴唇。
何建国正想说什么,杨小平走了过来,“洗澡去不?”杨小平问他。
“现在不想去,”何建国说,望了眼一些女同学,那些女同学正三五成群地提着桶子往什么地方走去,一个个嚷嚷叫叫的,跟电影里逃荒一样。
“那边有一个水库,”杨小平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后转回来的,他小声说,“我们可以愉偷游泳,天就要黑了。”
“天还没黑。”何建国说。何建国想要杨小平走开,然而起身走开的反而是孙小燕。
杨小平一屁股坐下了,“那边水库好大。”杨小平说。
“你是想寻批评罢?”何建国说,“你没看见到处都是老师?说一些不现实的话。”
睡觉分成了三个地方,87排睡觉的地方是大队部。这是一幢高高的土砖房子,很大一间,一共四间。没一间房子的窗户上有玻璃,全只是黑黑的窗棂,全用钉子钉死了。
何建国和杨小平缓缓走进房子时,一些同学正自私自利地抢占好地方开铺,所谓好地方也就是两边靠墙的地方,都不愿意睡在中间被人挤压。地上垫着板子,一块一块拼在一起,中间还有门板,显然是临时为了这支拉练的队伍准备的,何建国和杨小平没有作这种选择,就在中间放下背包,铺开席子,把换洗衣服摆好,把毛主席著作搁在枕头上。
等下会有老师带着同学来检查的,看是不是像军队里一样整洁。两人干完这一切,走出来,李林正提着背包走来,他走路走得脚上起了水泡,一踮一踮,很慢,咬着牙,痛苦不堪的模样。
“你用针把水泡挑了,”何建国关心他这副吡牙咧嘴的可怜相说,“我保证你明天走路就没这疼了,我不骗你。”
“好疼。”李林说,皱眉苦脸地看着何建国。
何建国接过他背上的背包,放进房里,走出来,见李林一踮一踮地,不得了的形容。
“我看看,”何建国瞅着他,“你脱了鞋子。”
李林穿的是凉鞋,他好像屁股也疼似地扭着身子,缓慢地把手撑到地上,然后屁股才捱到地上坐下。他皱着眉头,脱下了他的两只凉鞋,搬起一只脚就给何建国观看。他的脚很肮脏,尽管肮脏得要命,但脚心上仍然呈现出一个很大的红红的水泡。“你是平脚板,”何建国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杨小平就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高兴道,“难怪走不得路。”
“这只脚呢?”何建国关心李林这副可怜相说,“看看。”
李林生怕踩死蚂蚁样地把这只脚缓缓放下,让脚跟着地,接着他抬起另只脚给何建国看。这只脚的脚心上也有一个水泡,不过这个水泡已破了,肮脏的脚板上有水泡破了流出来的水樱“你这只脚也是平脚板。”杨小平又快乐得要死的样子叫道,“怪怪!”
“我给你把它挑破要不?”何建国看着李林,“挑破就没事了。”
“挑罗,不会疼不着?”李林可怜巴巴的模样说。
“那连不疼也不可能,但是总比你走路一副鬼样子要好些。”何建国说。何建国走进房里,拿出自己的针钱包(规定每个同学要带的),找出那口针,走出来,在李林的脚前蹲下了。他抓起李林的左脚,放到脸前。李林的脚是汗脚,自然很臭。“你的脚喷臭的。”
何建国说了句,就用针对着那个水泡戳去。
“哎哟,”李林疼得脚一动,踢到了何建国的鼻尖上,把对方的鼻子踢得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