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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内云旸趁着守卫不注意,钻到了一辆马车的座位底下溜了出来。他已经打听过了,驾着这辆车的婢女是父皇吩咐去给叶家过世的夫人上坟的,车内放了一沓纸钱和几柱香。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向窗外在心里默记着路,在婢女快要停下马车时从车窗处跳了出来躲到了旁侧的树后面。
那名婢女系好马车就提了纸钱和香上山了,他按着自己直蹦的心口,远远跟在婢女身后。
婢女到了地方惊讶有一男童侧靠在不远的树下小憩,以往此时苏府的人已上完坟走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把纸钱放在尚有纸灰的盆中烧了,焚了香,完成任务又轻手轻脚地离去了。
云旸看到婢女走远了才上了来,看到别处坟头前放了一柄破旧的铁锹就小跑过去吃力地拖到了苏子衾母亲的坟前,并没有注意到他对角位置树下小憩的男童。
苏子衾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哭累了,靠在不远处的树底下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十分熟,感觉是十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
然后,他是被铲土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揉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母亲的坟被人挖了!!!
“你在做什么!”
云旸已经把坟挖开了,正在用劲要撬开棺材,突然一声男童声传来吓了他一跳,回过头去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苏子衾跳下去拽开他的手:“不准你挖我娘的墓!”
云旸用力也没甩开他的手,眼前的男童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力气倒是不小,微微眯了眼睛打量他:“你就是她儿子啊。”然后放下铁锹揪着他的衣领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苏子衾没有防备一拳被他砸倒在地,气的起来又扑上去一拳砸了回去:“你凭什么挖我娘的墓。”
云旸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从他不小心听到父皇和太后对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压抑着,此刻也终于爆发了,歇斯底里道:“凭什么?就凭你娘害死了我娘,就凭你娘能被厚葬我娘却只能被丢弃到乱坟岗!”
苏子衾愣了一愣:“不可能,我娘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不会?”云旸声声伴着泪水淌下来,“若不是你娘给我娘的那杯酒,我娘怎会被毒死,明明她自己喝下去就好了,为什么死也要拉上我娘呢?!”
苏子衾听到这话脑子轰隆一下:“不,不会,我……我娘是生我时难产而死,你认错人了。”
“呵,看来你也被瞒在鼓里啊。 ”云旸冷笑道,“你不知道吧,太后送毒酒给你娘,可你娘接了酒哪也不去非要到我娘宫里来分给我娘喝,那时候我娘怀着我就快生产了,那杯酒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说到此处云旸顿了一顿:“既然你不知道你娘死因,大概也不知道你的病是怎么来的吧。”
苏子衾的直觉下面的话不该听,可是他四肢像不听他使唤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
“你跟我一样,是从娘胎里带着的病根,哦,不能称上病,而应该叫毒,一种无药可解的巫毒。”云旸的声调稍稍缓了缓,可是带着哭腔的他说出的一字一句宛如锤子一般重重地击在苏子衾心里,“所幸我娘喝的不多,我生下来并没有大碍,可是也挽回不了她的性命,而你!”
云旸突然语气一转,童腔中带着锐利:“苏府二公子,生来不详,克死母亲和身边婢女,且命不长久。哈哈,真是报应!”
说完话云旸转身又去撬棺材,苏子衾在震惊中还没有消化掉他说的话,等他反应过来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会!”云旸撬开棺材,里面却只放了一件女衣,其他什么都没有!
苏子衾也看到了,怔在原地:怎么是空棺材!!!
☆、水潋青绡风归晚 (9)
云旸跌坐在原地,双眼无神,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亲耳听到父皇和太后谈论母亲真正死因,却还被特意冤枉她与侍卫私通丢弃乱坟岗;刚出生的他不止残忍地被迫滴血认亲还一直被隐瞒把柳昭仪当做生母,完全不知母亲屈死的情况,这些年还活的安然自在;自己耐不得父皇和太后如何只想到来挖分给他娘毒酒之人的墓泄愤,可墓里却是空的!
苏子衾双手紧扣住棺木,看着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一件衣衫,他认得那件衣衫,袖口绣了一只飞鸽,正是自己见过母亲在画像里穿的那一件。母亲,母亲,自己自责了这么多年却不想,母亲竟是被害死的。父亲,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竟然还为害死母亲的人当官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