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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东道:“荣禄会不会派刺客来呢?”
尹福道:“荣禄与皇上不共戴天,当然也会派刺客来。荣禄是靠着能言会道,见风使舵爬上来的。他是正白旗人,瓜尔佳氏;他在同治年间花巨款买了个候补道员衔,不久入神机营当翼长,以后当上副都统。光绪四年任工部尚书,后因纳贿被罢官。他依靠恭亲王奕和李莲英当上步军统领,会办军务。他把妻子弄到宫中,成为太后的红人,故此对宫中的事了如指掌,不久爬上兵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大臣的宝座。他深知太后与光绪的政见不一,便死心塌地站在太后一边,反对维新变法,后又在镇压戊戌变法中立下大功,成为后党的中坚人物,兵权在握,不可一世。他对皇上当然深恶痛绝,一旦太后驾崩,皇上能给他好果子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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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东道:“这么说,那刺客也可能是荣禄派来的了。”
尹福将马的速度放慢了一些,缓缓说道:“目前袁世凯在山东当巡抚,镇压义和拳众,荣禄作为北京与皇家行列通风报信的信使,他奉太后之命,肩负与洋人议和的使命,来来往往,他若派刺客行刺皇上,岂不是更便利吗?”
李瑞东听了,咂巴咂巴嘴:“这么说,这一路上真是山高水深,林密云叠了,不可轻视。”
尹福沉吟半晌道:“可是据我推测,方才那刺客既不是袁世凯派来的,也不是荣禄派来的……”
“那么是谁派来的呢?”李瑞东性急地问。
“很可能就是那个臂圣张策!”尹福回答。
“你有什么根据?”
“方才我们聊天猜谜时,提到张策的名字,那刺客恰恰经过我们身边听到了,他为什么如此惊慌,拍马冲向第二辆轿车……”尹福似在回答李瑞东的提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尹福继续说道:“我虽然与张策没有什么来往,但观他身形很像是通臂门的架势。”
李瑞东迷迷惑惑地问:“那他为什么对皇上如此仇恨呢?”
尹福道:“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皇上弃城逃跑,哪个武术家不火,可又有哪个武术家知道其中的委曲,不是皇上弃城而逃,而是身不由己啊!”
这时,李莲英驱马走了过来:“尹爷、李爷,你们聊什么这么热乎?”
尹福顺水推舟地说:“我们在聊香河武术家张策。”
“好,那就给我讲讲张策的轶事,让咱也开开眼。”
尹福道:“张策经常救济穷人,据说有一年冬天,徒弟们见张策只穿一件破旧的棉袄,便纷纷买来皮袄孝敬老师,前后共买了十三件皮袄。可是到过年的时候,徒弟们到张策家里拜年,看到老师仍然穿那件破棉袄,一问才知道,张策把那十三件皮袄都送给了村里的穷人。”
李莲英不以为然地说:“这都是聊斋,北京人说是侃大山,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底下哪里有这号人,再换一个武打的故事。”
尹福又说:“张策对徒弟要求很严,他教导徒弟要以容、忍、让为怀,轻易不出手伤人,要保存人家的面子。他在家乡教拳时,香河城北岗子村有一个姓李的拳师,人称李三爷;那李三爷善于刀术,常与张策较量刀术,每次都以张策的失败而告终。这种较量长达三年之久,最后张策在出北京前,把李三爷叫到一个僻静处再较量刀术,一出手便把李三爷拨出数丈之外。李三爷十分纳闷,回家后苦思了一昼夜,不得其解。第二天再去见张策,张策已在头一天到北京去了。李三爷猛然省悟,张策原来是让我三分,保全我的面子啊!”
李莲英叹道:“这真是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尹爷,再给咱说一段,挺过瘾。”
“张策的功夫深不可测,常一发劲,一动气,就可以把人甩到老远。他教人练武十分严格,每次只教一个小把式,让你自己去揣摩,练习。有一次,张策与弟子康国良一起回张策家,张策让康国良骑驴子回家,自己步行。等康国良骑着毛驴跑过二十里地回到张策家中,张策早就安坐在自家的太师椅上了。还有一次,张策正在看书,康国良趴到桌上,偷偷看师父看的是什么书。张策手一抬,康国良就被弹到屋顶上,头撞了一个大包……”
李莲英正听得入神,忽见尹福不说了,催促道,“尹爷,你再说一段长的。”
“有一年张策闲居在家,京东八县的武友常来拜访,论武盘道。也有几个不知深浅的人到张策门前叫阵过招,想压倒张策。这年三九天,武清县的武把子王老道来到张策门前,跳着脚叫阵,要与张策比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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