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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青年男子,身着黑色晚礼服,黑发白肤,瞳色淡碧,神情举止甚是温文尔雅。他从门开出一指宽的缝隙中望进去,房内只亮着一盏老式台灯。
少女所在的这个房间是主人书房,罕见的浑圆房型,西间天花板被法式水晶玻璃覆盖,高大的紫檀书柜绕墙旋转一周,柜门上用水晶和青铜镶嵌出华丽的巴洛克式花纹。露台一侧摆着张巨大的紫檀书桌,少女就趴在这书桌上装睡。青年放轻脚步走进房里,隔桌低呼那少女名字,“有雪,有雪……”
西门有雪趴在书桌上,垂着头,一手荡在桌边,呼吸之声均匀而甜美,那向外的小半边脸蛋红红的,象个熟透的苹果一般。青年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西门有雪眼皮动了动似要惊醒,青年急忙缩手,退开一步屏住呼吸。良久,见她并未醒来,青年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退了出去。
房门刚一磕上,西门有雪便张开了眼。她怔怔望着房门好一会儿,脸上忽然红了起来。
那边卓思汉才下到楼梯口,便被众人围住治了个临阵脱逃之罪。他对酒之一物向来自律极严,喝到五、六分醉已是极限,旁人想要灌醉他,一来没有这等好酒量,二来敌不过他智计百变,今天晚上又被他漂亮逃脱。
他偷偷溜出大门,开走了岛上那辆唯一的高尔夫球车,沿着古堡兜了片刻确信无人跟踪,这才七拐八弯地转到后山的海岸边。岸边拴着条汽艇,他跳上汽艇仰面躺下,天空中月亮大而圆,放射着混沌的红色光芒。他瞪着月亮自言自语道,“怪了……”
“怪什么呢。”一只柔软的手从边上伸过来摸到他胸口,腕上套着个精致的铂金手环,肤色耀眼似要盖过手环上的钻石。他心口一颤,热辣辣象有酒线流过。
有雪从书架上取下厚厚一挞画册,这是西门家次子西门有信的随笔集,首页印有“不成画”三字篆文印章。有雪心想斯蓝岛这么清静漂亮的地方,二哥一向都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又突然跑到外地疗养去?
是年五月西门有信未作任何解释径自飞往阿洲度假胜地,长兄西门有容年初新婚,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公司日常事务全靠西门有信和内弟卓思汉来主持,西门有信这一走有如塌了半壁江山。好在西门有容的妻子卓嫣然聪慧娴雅,诺大家族的内务居然让她操持得井井有条,卓思汉又颇有经商才华,姐弟同心辅佐,倒也没出什么大岔子。然而西门兄弟之间却终究起了隔阂,西门有容虽已打听到二弟所在,却不曾联络。有雪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翻开第一页。
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是一位女子凭海临风的水墨画,仅是侧影,瞧不出年纪大小,却风致绝丽,页脚以细毫注了一行字“亡母谢世周年?信”。她记得画页之后本来还夹着张母亲年轻时代的合影,却不知去了哪里。他们母亲生前不喜留影,家中少有照片留存,想必是西门有信害怕遗失,将之另外收藏了。但这幅画作却并非照片的临摹本,而是西门有信十五岁时凭着儿时记忆和一点想象所作,容貌未必尽似,倒是颇具神韵。有雪轻轻摩挲着画面,不小心将泪水滴落在母亲脸上,忙抽了张纸巾轻轻吸干水渍。处理后的画像线条略显模糊,却丝毫未损其美。她小心翼翼将这一页翻过。
第二页是父亲的蜡笔像,纸张的年代比前一张更旧远,据说是西门有信四岁时的涂鸦之作。画上的西门维德四肢粗短,圆脸小眼,戴一副黑边方框眼镜,除了那副眼镜以外所有特征都和本人截然相反。据说当时四岁的西门有信坚持认为画的是父亲,颇有艺术家“众人昏昏我独醒”的素质。有雪的相貌父系母系各占了一半,哥哥们则象母亲多些,兄妹年纪差了八岁,这时尚未出生。她蓦地想起父亲也已亡故,心中一酸,泪水又要滴下来,手下乱糟糟地翻了几页,也未看清究竟画了些什么。
出了一阵神,目光落回画册上,已翻到大哥西门有容婚礼上的那幅炭笔速写。西门有容完全承袭了母亲完美的外貌,他与西门有信是孪生子,但个性却极为叛逆张扬。在牧师宣布“你可以吻新娘了”之前,早已肆无忌惮地一把抱住未来妻子热吻。牧师瞠目结舌,卓嫣然会心戏谑的眼神,卓思汉尴尬了然的微笑,座下神情百态,无不唯妙唯肖。
西门有雪瞧着画中卓家姐弟心想,才貌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难得性情又好,嫣然跟大哥是绝配,将来嫁卓大哥的女孩子又不知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脸上一热,暗说自己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目光再度落到画中的卓嫣然身上,只见她长发卷曲及腰,下颔的弧线优美而娇媚,鼻子有一点儿俏皮地上翘。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仔细看起来,他们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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